真正让张云起皱眉头的是,他老妈也在那里,正堵在那个三角眼中年男人前面,表情很激动,正大声争论着什么。
初见有些紧张,拉着张云起的手叫他的名字说是张姨。张云起赶紧下车,和初见走了过去,拉住他老妈问:“出了什么事?”
张妈指着地上的老太太,喘着气说:“这个老人家,挑着两簸箕的菜天不亮出门,赶了七八里的路赶到城里来,就是为了卖两个辛苦钱,这些带章的不做人事,把人家的摊子给掀了,我看不下去了,刚好粉店也要买菜,就说那点菜我全买了,让人家回家,以后不来这里摆摊了。这帮造孽的不答应,把人家的簸箕扁担踢烂,秤也砸了,还打人,还要罚款。”
“就是,凭什么不准老人家卖菜?”
“这一大把年纪了,没明没黑种点菜拿到城里来卖,就为了挣两个糊口钱,容易吗?你们做的太过分了!”
“这个老人家在这边摆摊卖菜一年了,都是自家种的农家菜,又新鲜又便宜,还方便住这里的人买菜,你们这么干亏不亏心!迟早要被天收!”
周围的居民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
这个小区的居民都是有点小钱小闲的,住这里的老头老太太们也多是文化人,上山下乡那会儿也苦过,尤其见不得农民老百姓受欺负。
张云起很快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就是这三个箍了章的家伙看到这个农村老大妈摆摊,把人家的摊子给掀了,还试图将她手中的杆秤和簸箕拿走。
老人家不肯放手,双方争夺过程中,老人家摔倒在地,三人将秤和簸箕拿走放进车辆后备厢后,老人家起身追上前与三人交涉。
后面,这三人的做法就引发众怒了。
他们走到车后打开后备厢盖,把没收的秤拿出来,掰断秤杆后扔在了马路上。
老人家哭了,爬上打开盖的后备厢里,这几个大老爷们恼火得很,把老人家从后备箱里拎出来,摔在马路上,脑门都给磕出了血。
整个过程被周围的居民看见了,义愤填膺的人不少,把三个人围着纷纷指责起来。
三人拿着通告据理力争,说道:“这是市里面新出的规定,不是不准老百姓卖菜,是要规范流动商贩摆摊点,你们看不远的市一中旁边就准摆摊嘛。我们在这之前已经多次对她进行过劝导和教育,但她仍然屡教不改,在非经营区域摆摊卖菜,影响了秩序,我们是为了维护街道管理,没有别的意思。”
“那为啥要罚款?”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个老乡亲一大把年纪了,卖菜也是为了生活。”
“你们打人就是不对!一大把年纪的老人家为了两个钱出来卖菜,容易吗?城市要规范都可以理解,但人总得讲点人情味吧?你们掀了摊子不算,还要罚款打人,这还了得?”
现场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张云起见自己爱管闲事的老妈生气,也不能不管这件事。
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个小事,但真正让他伤神的是,某种意义上,这件小事的背后涉及到的问题很复杂,和他还有很大的关系。
张云起想了想,拉开他老妈,还是走过去挺客气地问道:“三位,请问一下,你们的名字?市里的还是区里的?”
那个三角眼中年男人瞥了张云起一眼:“你谁呀?哪个?”
张云起忽然就不想多说一个字了。
好好说话你不听,那么就换一个人来跟你聊点硬的。他掏出摩托罗拉8900,三名城监人员眼睛立时就直了。然后,他们就眼看着这位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少年人,直接给市城监大队去了一通电话。
他们听见这个男生叫市大队长的名字。
张云起挂了电话,对已经有些弯腰了的三角眼男人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市里的还是区里的,等下你们市大队长会来,道歉、赔菜钱,赔医药费,送这位大娘回家。”
顿了顿,他又说:“至于你们,去拘留所蹲15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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