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重新回来的时候，我的上级就知道我使用过了能力，并且第一时间就过来问我用那种能力做什么，这次回来要改变哪些东西。”

“听到我说我只想改变我和天礼的时候，他松了口气，说还好我是什么死恋爱脑，随后就警告我连天会这段时间会有大事发生，让我轻易不要再大规模地使用能力。”

"我当然也能察觉出来连天会里不一样的氛围，在我刚加入的时候，他们只是说想要以人力对抗天命，那时候人人口中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我没什么想法，毕竟我也没有那样伟大的志向。"

“在氛围还没有变成现在这样之前，我的上级告诉我，连天会曾经还有过前身，只是那前身的名字他不愿意说，不知是涉及到了什么大机密，他说不出口。”

“而今连天会中的十位董事中，有一小半都来自过去的那个组织，只是听说现在已经被架空了权力，还有些已经和吉祥物没什么区别了。”

“连天会的这个连字，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同天争锋，与天连接，问询上道的意思。”

“可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的真正意图是想——”

陈飞说得越多，他的脸色就越是苍白，仿佛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剥夺了生命力。

顾迟晚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和谢槿奚说了，这会儿正在陈飞背后帮他输送灵力，同时探查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他说到关键地方，似乎有些提不上来气，很是急促地大口呼吸了好几次。

陈飞张张嘴，极其艰难地做出了几个字的口型，连半点声音都没有办法从喉咙里面挤出来。

“没用的。”说完那个天大的秘密，陈飞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顺过气儿来，他扭过头，淡淡看了一眼顾迟晚，“每个为连天会卖命的人都签订了合同，我的这种做法按照他们的话来说，就算违约了。”

他不明意味地笑了两声。

“既然是违约，就自然会有惩罚的。”

谢槿奚知道他活不了多少时间了，陈飞告诉他们的东西听起来是加入连天会后或多或少就能了解到的事情。

虽然基础，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很是珍贵。

“你为什么这次不选择再将时间倒流回去呢？”谢槿奚望向他手中抱着的，装满陈天礼骨灰的缸子，“你完全有能力为你们打造一个更完美的幸福结局。”

“为什么不呢……”

陈飞恍惚地抬眼，天空已完全被夜幕笼罩，星子点点悬挂天际，却没儿时那样密集了。

“之前也有连天会的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还该叫他一声部长的，他说，你总是玩这样的养成游戏不会腻吗，他顶多打出一个完美结局就不会想再玩这个游戏了。”

“我说，每个人对完美的定义都不一样，难道大家都幸福平安地活着就算完美吗？再说，那些世俗意义上的完美结局也完全不适合我和天礼。”

他连说话都有些费劲了，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白发苍苍，皱纹也从脸上流下来。

“我和天礼本来就不是正常人，能做到这样的结局，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完美的了。”

“大家都说人生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如果我以玩游戏的心态去看待我和天礼的这段生活……”

他忽然笑了，哪怕眼前已经陷入了一片漆黑，牙齿也尽数脱落，陈飞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

那是他留给他们的最后一句话。

“那我和连天会那群狗娘养的还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