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灼独自漫步于后院里,天已经很晚了,若不是走廊底下的灯笼照着一点儿光,她估计连路都看不清。
她停在院里的几棵桂花树下面,一阵萧瑟的冷风吹过,吹乱了她的头发还有被大树抛弃的落叶。
司灼伸手接住了一片没有落地的叶子,手指抚摸着叶子冰冷的温度,眉眼里尽是悲伤。
“你也被抛弃了么……挺羡慕你的,知道自己不能留在大树的身边,还可以这么潇洒的离开。而我……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婚礼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她还是在犹豫不决。
这个婚礼,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为了自己的一己自私自利为了想给自己一个美好的结局,真的不在乎虚情假意了吗?
司灼还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简直就是拿着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在开玩笑。
她伸手,将手里的落叶松开,看着那片叶子旋转,翻腾着残缺不全的身体,最后落在了桂花树的脚下。
“即使不在了,还是愿意陪在它的身边,守着它是吗?”
一片雪白晶莹的花瓣落在了司灼的指尖,转瞬即逝,“下雪了。”
她抬起头,看着一片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从身边掠过,伸手,触到的只有一阵冰凉。
空气中有冰雪的味道,带着些感人的萧条。雪花挂在秃枝上,是一丝颤抖。
房檐下灯笼微弱的闪烁成为一种衬托,在自然的美丽面前,也只配成为衬托。
雪下大了,很快便在地面积起薄薄的一层。宅子坚毅的身影在冷峻的夜色中浸没,融化成一片黝黑的幻影。
雪花在空中闪烁着飘落,落在司灼的皮肤上,挣扎着地扭动了一下,无声地消失了。
“你还要站多久?孕妇不能碰冷的,跟你妈一样不懂事。”
一道苍老的声音在司灼的身后传来。
司灼明显怔了一下,她收回了手,拢了拢遮住她大半个身子的黑色斗篷。
姥姥还是关心她的,只是姥姥的表达方式不一样,她太严肃了,也许这种方式她会自然一些。
司灼酝酿出了一个笑容后才转过了身子,恭敬道:“姥姥,还没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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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纪大了,睡不着了正常的。”
姥姥没有再说什么,径直抬起步子,朝着佛堂的方向走去。
司灼鬼使神差地离开了院子,轻手轻脚地跟在姥姥身后,一起进了祠堂。
祠堂常年都是一个模样,烛火通明,一尘不染。司灼可以肯定,这间佛堂是姥姥最注重的地方了。
姥姥跪在了神龛前的黄色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眸,虔诚地念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