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峰,你老爹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
“帮我带句话给小峰,老爹一辈子也没能让他过上什么好日子,莫要记恨老爹。”
这次一转眼的时间就长了。
二十八年。
于凡人而言,这个时间,够一个新生儿从呱呱坠地到结婚生子,也够一个中年人从身强力壮到垂垂老矣。
现在的李村长是上一任李村长的儿子,不再拦着李五峰回来孝敬李土生。
可是听到土生老爹夜里病急就跑回来的李五峰,还是没有见到土生老爹的最后一面。
白单子下盖着的面庞,是把李五峰当作亲生儿子般拉扯长大的男人。
床边身形佝偻,满头银发的大娘,强撑着安慰鬓角也已经白了的李五峰。
李五峰低头看着脚边的地面。
三十六年的过往只用瞬间就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
这样的走马灯,李五峰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
“好!”
“好好好!”
“这命,我认了。”
三十六年,他没有机会学着别人故事里的样子经商转仕一展抱负,没有随身老爷爷,没有脑子里的外挂,李五峰,只是一个普通人,自食其力,种地吃地的普通人。
他不是没努力过,少年时想在农闲时做工给自己攒下发家致富的第一桶金,去酒楼做小厮,为了安抚被他浇了一身茶水的客人,第一天就被暴打一顿撵了出去。
有裁缝店招学徒,他也报名去学,被教学徒的绣娘笑话他一个男人家学这些针线活。
更是学了两天就让他走了,原因是他的手虽然纤细,但常年耕作,皮肤太粗糙了,好好的料子,经他的手一过,全都是毛边起球,不能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