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吗?
或许是吧。
只是,有的人坦然接受,并拥抱光明的未来,有的人却想回到过去,只因那些美好的曾经。
但是,如何能回去呢?更何况,对我来说,过去就是一页接着一页的空白画面,根本没有回头路,只能继续前进。
唉,先不想这些。
“奥文先生,那位学长当时是去南方调研什么?”我知道,一般来说“南方”就是特指沃兹州,贫穷,落后,闭塞,与北方的卡诺州“野蛮山区”及“神眷未至之地”同病相怜。而东南的尼斯州是古往以来的富饶沿海地带,向来是不屑与“南方佬”为伍的。
如果是法学专题调研,宁诺、尼斯这样的商业自治领故土,现今的共和国核心地区,伴随着发达工商业逐步发展完善的法律体系,不是更有研究价值么?
“修正案颁布后的矿业工人生存状态及工会组织发展情况。”奥文说:“南方沃兹的云端煤矿是学长的调研首站。”
修正案……?
哦,想起来了!应该是《劳动关系法案修正案》!
戴莎介绍过,该修正案颁布后,各行业工人可组建工会与资方谈判,能很好保护工人权益。但听说在初期,全国出现大大小小上百个工会,似乎也造成一些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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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经过近十年的发展,现在的工会组织完善了许多。虽然,其与资本集团的矛盾仍相当尖锐,就如7月底由工会组织的罢工演变成流血冲突事件,叠加当时的聚能联合集团总部大楼爆炸案,工会领袖甚至被抓捕及公诉,幸得知名律师巴伦博士出庭辩护,最后得以免罪。
而事件的后续么……在中央图书馆小广场的“扯谈版”见过跟踪帖子,说是能晶矿业工业、钢煤同盟工解散后,原成员将加入新成立的全国产业工人联盟总工会,其首任主席就是巴伦博士。
看起来,就像是优胜劣汰和重组兼并一样。不过,只要工会能保护成员权益就好,至少不违背那个修正案的初衷。
“奥文先生,是1491年5月1日颁发的《劳动关系法案修正案》吗?”我注意到奥文没有说明那位“学长”的名字,或许他是因为尊敬,而且就算告诉我,估计那也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于是就跟着用起那个称呼:“而学长就是去调研修正案的执行情况?说到矿区,北方塞堎州的雷岩能晶矿区不是更大型?还是说,那也是计划内?没想到竟在南方就遇到意外……唉。”
“北方的塞堎州雷岩矿区,学长早在1489年6月去过,且做了深入调研。”奥文说:“那是他的大学毕业之旅。如他归来后的感悟,是‘直击灵魂的震撼’。后来在攻读硕士研究生期间,他游历全国各地,包括当时动荡的卡诺州,还积极参与学生组织运动,成为着名左派政治家斯纳先生的助手,支持和帮助劳动阶层争取权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于《劳动关系法案修正案》的拟定与颁布,他有着不可磨灭的贡献。”
“真了不起!”我不禁感叹一声:没想到这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青年才俊!
再想想自己居然被戴莎和奥文说与这位学长有点像,顿时就觉得实在高攀不上……我究竟能和“他”有何种“共同点”?就算是所谓的“感觉”,恐怕也不靠谱!
“可是,这样的精英却在1491年的南方矿业工人调研时失踪?是意外?还是说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难道是在云端煤矿出事?他只是一个人在做这件事吗?”我为之感到惋惜,却也隐隐觉得似乎没那么简单。
毕竟,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的矿区工人恶劣的生存与作业条件,凶狠的集团打手与压榨……我曾在中央图书馆一些史料读过,且这种劳资矛盾已累积了数百年之久,期间改善甚微,已到了极其尖锐的地步。
如果翻过一本辉煌的能晶工业发展史书,或许很多人都难以注意到,就在那书脊被封印的看不见角落,却是一页页难以想象的残酷压迫与无助反抗。
虽说立法院早在百年前就通过《劳动关系法案》,但对被雇佣者和工人的有利条款不多,且在执行上也是形式主义……事实上,法案颁布五十年后,霍式钢煤集团的董事长就曾公开宣传自己“只是听说过,但从没看过”这样的“东西”。
事实上,直到今天,近似血腥的对抗仍然存在,只是可能沉至公众更难注意的暗影里。而在十年前更为凶险恶劣的政治环境下……那位学长得拥有何种勇气,又付出多大努力去推进那项危险艰辛的变革!
“学长确实是一个人去调研。当然,其实有人很想陪他去的……呵。”奥文意味深长地笑了下,摇了下头后就收回笑意,说:“因为,按他当时说过的计划,南方调研不会用时很久,‘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可是,没想到那天的告别却成了永别。这是我后来听说的。”奥文停顿片刻,看了过来并接着说:“他调研的最后一站,不是小云城的云端煤矿。”
“啊?是哪里……?”我对着奥文直射而来的视线,见到他收敛笑容后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一时不太适应,连声音都变轻了些。
而答案,也是乘着轻风而来,却掀起我内心的波澜。
“月铃镇。”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