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踏入房门,她上扬的嘴角就放下了,细长的眉也往下撇去。
高高的架子托起玻璃水瓶,细长的管子输送着淡绿色的药液。
平躺在雪白的被褥里,赫发少年双目闭合,他的额头、胸口、手臂、指尖,都缠满了绷带————【但是,炭治郎先生还是没有醒来…】
【伊之助先生也是,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了。可一直都没有睁开眼睛。】
【没事的。】将一只小木凳移到床边,花千骨坐下来,轻轻握住少年的手腕,她安抚性地朝即将掉下泪来的小清笑了笑:【先给他换药吧,我再输几天灵力,伤口好了,炭治郎就会醒了。】
【等这边弄完,我再去给伊之助看看。】
说罢,她阖上眼眸,专心操纵起自己体内的灵力,好让它们能够平和地从指尖传输出去。
小清也不敢打扰她,就轻手轻脚地解开炭治郎身上的绷带,为下方的伤口涂上新的药膏。
“游郭一战,”看着屏幕,朽木清流饮了口清酒:“虽然祢豆子受伤次数最多、最重,但只有她好得最快啊。”
“当然。”近旁的青衣道长耸耸肩:“毕竟是鬼,当时祢豆子又处于暴走阶段,伤口立刻就恢复了。”
只是,到底也是会疼的。
“要是可以不受伤就更好了。”
可谁都知道,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跟上弦对战还想不受伤?做什么春秋大美梦呢!
火夕摊摊手:“活着就行了啦。”
“而且有千骨在,大家的伤肯定也可以很快好起来的。”
这倒是真的。
不过第二天,花千骨自己也遇到了一件烦心事。
晌午的日光比起清晨,更为璀璨,也更为耀眼。
水宅,黑发少女跪坐在矮几前,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物什。阳光从大开的窗户钻入,将整洁的屋中映得亮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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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在一只白色布袋上,黑色的队服叠得整整齐齐,门襟处金色的纽扣闪着细碎的光芒———{不是银色的扣子。}
小心地捧起一件,花千骨瞪大了眼:{为什么是金色的?是主公大人吩咐的吗?}
{虽然说宇髓大人退休了…}
但是,也轮不到她来当…柱吧?
是的,在总部呆了将近一年,花千骨怎能不知道金色的扣子代表什么?
别说她了,观影的众人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蝴蝶忍、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宇髓天元…这些柱级队员的队服上,都是金色的扣子。
而炭治郎、善逸、青木、村田、香奈乎…他们的队服上,都是银扣。
白子画目光微动:“小骨要升柱了。”
“早该升了。”杀阡陌哼笑一声:“都能一击砍掉堕姬的脑袋,她当然可以当柱。”
“而且不论是堕姬还是妓夫太郎,都承认她是柱。”
不过,花千骨可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富冈先生告诉过我,想要成为柱,就要击败十二鬼月的成员,或者是消灭50只鬼。可是…}
她茫然地眨眨眼:{我已经斩杀了50只鬼了吗?}
{不,应该说,我真的有与富冈先生、忍小姐、不死川先生他们站在一起的实力吗?}
“击败十二鬼月的成员?”
花千骨有没有杀死五十只鬼幽若不知道,但她知道另一件事:“那当初在古元镇杀死那只麻衣鬼和山鬼的时候花姐姐就可以当柱了啊。”
她和魔君大人显然很有共同语言:“堕姬可是一个照面就被花姐姐解决了!”
“花姐姐超级厉害的啦!”
【但是,在游郭的时候,都是大家在出力…】
听不见他们的话,花千骨可一点都没觉得自己厉害:【我只是在旁边掠阵,都没起什么作用,真要说的话,炭治郎可是从头打到尾。】
没有欢喜,没有激动,轻轻地抚摸着这新做好的队服,她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暗金色的扣子,不由自主地忆起熟悉的前辈们。
干净澄澈的心灵在此刻被压上了厚厚的东西,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反问自己————{我有与其相配的实力吗?}
{我承担得起“柱”这个名号吗?}
{我能够很好地尽到这份职责吗?}
{面对强敌时,我…有办法像炼狱先生一样,像富冈先生、像其他柱一样,坚决不退缩吗?}
{是不是…}
心里的声音一下变得微弱:{把这几套队服,还给主公大人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