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一出,屋中的多出了抹淡而清浅的竹香。
小主,
六个孔洞均匀分布,圆而小巧,通体色泽为舒服的暗青色,炭治郎恍然大悟———{是笛子!}
不错,这正是一把上好的竹笛。而此时,将其横置于唇下,花千骨同样阖眼,一吐气,婉转的清音悠扬而出。
不是悲伤、不是哀怨,这笛音十分清澈,十分空灵。
分明被治疗的是时透无一郎,炭治郎却双眼发直,俨然是出神了。
笛音还在继续,它似乎并没有固定的曲调,只是随吹奏者的心情而变化。
先是飘渺,如同一飞冲天,直上九霄,飘飘然不知所措,举目皆是不成型的茫茫云气;然后是轻快,正如一泓山间清泉,叮叮当当地在生着青苔的岩石与耸立的林木中跳跃。
再往下,笛音就舒缓了下去,炭治郎就很难形容那种感觉了。
就像是风和日丽的晌午时分,用过了饭,捧着杯清茶,坐在屋檐下,被暖暖的日光照耀着,然后一眯眼,昏昏欲睡之时,听见门口吱呀的推门声,看见归来的家人笑着挥手…
是非常平淡、非常普通的生活。
炭治郎的眼睛湿润了,赫色的眸子亮闪闪的:{好温暖…好温暖…}
“小骨的笛子已经吹得不错了。”
听着徒弟吹奏的乐声,白子画略点头———长留山本就有礼乐课,加上拜师后他又将乐、诗、棋、画、剑、药、食七样书籍交于,令她好生记下、背诵…
尽管短时间内她可能无法理解所有的东西,但东西记在了脑子里,以修士的记忆来说,除非遭受重创,否则就绝不会遗忘。
“确实有几分火候。”修仙界中人多多少少也都会几门乐器,君子六艺门派中也会教习。
自然,会笛子的人不再少数。崂山掌门和蔼笑道:“虽还有几分稚嫩,却也算得上出彩了。”
“不过,无一郎失忆又是怎么一回事?”天山掌门说:“已经很久了吗?”
好端端的可不会失忆。摩严道:“无一郎看上去也才十三四岁,约莫是小时候遇到什么事情导致的失忆。”
正说着呢,被一群人讨论的小少年猛然睁眼,立刻坐起!
【姐姐!】
?第一次听他说话语气有起伏,花千骨吹笛子的动作一下停住:【无一郎,你想起什么了吗?】
【真的?】悄悄擦去眼角的水珠,炭治郎欢喜地凑上来:【是什么呀?】
【我,】被两双亮闪闪的眼睛盯着,无一郎却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我、想起来,我跟一个人出去玩…】
【嗯嗯,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无一郎用手指点点下巴,慢吞吞说:【然后,他抓了只螳螂吓我。】
【我被吓哭了。】
【他站在一边笑。】
花千骨:(=?Д?=)
炭治郎:(|| ?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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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新的一日,晨雾初歇,沉睡了一夜的万物纷纷苏醒,不知名的鸟在山中放声高歌。
结束了早上的训练,盘腿席地而坐,赫发少年托着下巴望着树荫下捏着纸页对着人偶打转的两人。
【呯呯—】
捏紧的拳头敲在有着火焰斑纹的脑门上,盘腿坐在地上的炭治郎茫然捂头,看见时透无一郎板着的脸:【无一郎,为什么打我?】
不言不语,直勾勾地看了他片刻,时透无一郎哼了一声,扭头就走:【姐姐,晚上我想吃煮萝卜拌酱汁———】
【诶?】正拿着东西鼓捣人偶的花千骨头也不抬:【早上不是刚吃过吗?】
无一郎凑上去,嗓音平平,却把尾音拖长了:【想吃——】
破开的脸颊被修补好,不再出现先前眼球裸露在外的情况,断开的手臂重新接上,六只手各握一锋利的长刃,赫发高高挽起,红衣干净整洁…
【嗯,外部已经全部修整好了!】
闻言,小铁一蹦三尺高:【太好了!】
擦擦额头的汗,颇有成就感地看着人偶,花千骨咧开嘴,嘿嘿笑着擦擦脸:还好先前在长留山杂七杂八学了不少东西。
虽然她对于机关傀儡不算很擅长,但好歹也会一点。
从带来的工具箱中取出块帕子,先仔细地把每根手指头都擦干净了,她这才转身摸摸无一郎的头发:【好呀,那中午再炸点枫叶饼怎么样?上次做的无一郎都没有吃到。】
【………】蹭蹭她,无一郎也不说话,忽地就冒出一朵小花。
花千骨笑吟吟地,却反手将他推出:【来吧来吧,无一郎快去试试新修好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