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在农村这种事是说不出口的丑事,爹娘只好忍气吞声,由她去了。仇月鲜成了金大浪的媳妇,给金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沉浸在母爱的喜悦之中。
狂热了一阵之后,金大浪逐渐恢复了本来面目,在外酗酒寻欢,回家撒酒疯,摔盆打碗,脏话连篇。仇月鲜以为他是心情不佳,也不和他计较。
金大浪得寸进尺,干脆在外面鬼混,夜不归宿。儿子根儿感冒发烧,引起肺炎,仇月鲜着急上火,不见金大浪的影子,特别生气。三天后,金大浪醉醺醺的闯回家,仇月鲜不在家里,嘴里骂道:“这骚娘们儿,不知道去哪里找野狗去了!”邻居告诉他月鲜抱着孩子去医院看病去了,他才一摇三晃地赶到医院。仇月鲜埋怨他:“根儿病成这样你都不管,真不知道你在哪里鬼混哩!”
金大浪没好气地说:“老子在小面包那儿玩儿哩,你能管住?”
仇月鲜恼了:“真不要脸!”
啪,金大浪给了仇月鲜一个耳光子:“你敢骂老子不要脸!你要脸吗?要不是老子看着你,早他娘给俺戴绿帽子了!”
仇月鲜喊道:“自己坏,不要以为别人和你一样坏!”
“俺是坏,俺要不坏,恐怕你这臭娘们儿早就钻进卜元的被窝里了!”
“你真是个无赖!怎就又扯到卜元大哥头上了?”
“你不清楚?俺今儿个告诉你,俺给你的那封情书是卜元写给你的!俺只是改了改名字,就把你这臭娘们儿弄到手了。哈哈哈……要不然,你能给俺脱裤子?”
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晚了!
仇月鲜清楚地记得,卜元入伍那天,她去送他,卜元那视而不见、待理不理的样子,那冷漠陌生的面孔,那怨恨的目光,让她感到十分委屈难过。现在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对面前这个疯狂“爱”过自己的男人产生了难言的憎恶。她回想起卜元往日对自己的关爱,泪流满面,追悔莫及。看看熟睡的儿子,她无奈、她忍耐,她只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从此,她生活在同床异梦、漠不关心的寂寞之中。
金大浪的被捕,仇月鲜毫不惦念、担忧,反而感到解脱轻松,她希望金大浪永远别回来,自己好重新安排今后的一切。
卜元当兵回来了,卜元娶上媳妇了,卜元当上村长了。一件件事情让她揪心似的放不下,她不敢面对卜元,她又非常想见到卜元,她在矛盾中煎熬着,有时候竟梦见与卜元生活在一起,醒来后就痛哭一场。金大浪不在这段时间,卜元为表弟操心费力,用人帮忙,支撑起肉铺生意,这更让仇月鲜心里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所措。她真想投入卜元怀抱,倾诉衷肠。可一想起卜元那位贤惠、美丽、聪明、能干的妻子李连玉来,就再也没有勇气往下想了。
仇月鲜真的憔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