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春光春曲

傅金成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卜元说:“谁也别抬杠,傅大叔,您是不是也想包咱这工程?”

傅金成说:“俺原不打算争的,可看今天这阵势,俺不得不争一争了!俺先给咱村的手艺人们说几句公道话吧!”

一直静静坐在那里的高广说话了:“那就听听您的公道话,看看理由充分不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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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金成说:“理由嘛,第一,村里有的是手艺人,几十年为村里出过不少力,只挣几个工分,从不计较报酬多少,应该有优先权。第二,咱们村硬是让那一茬损公肥私的货挖空了,现在是村子穷,底子薄,应该做到少花钱多办事,不能由着他们狮子大张口,把钱糟蹋了。第三,俺想把村里的匠人们组合起来,村里牵头,为大伙儿谋个出路。”

高广频频点头,卜元觉得在理,金二浪哑口无言,两只眼睛直盯着沙承让,希望他能够扭转乾坤。

抱着来昂首村捞一勺子的沙老板,一见卜元等都倾向于傅金成,就做好了放弃的打算,但他不愿意把到口的肥肉轻易吐出来,正眨巴着眼睛想坏招儿哩。卜元发话了:“二浪,也说说你们的理由!”

金二浪说:“俺是个外行,不过俺请来的老表亲,十有十的把握哩!”

沙承让嘿嘿一笑说:“ 俺本想来昂首镇给二浪撑撑门面,以最低价揽下这点营生,不在挣钱多少,只图留个好名,没想到傅大哥不嫌这种骨头大肉少的买卖,俺就不跟你们本村的人们争了!”

傅金成马上问道:“请问沙老板,你这最低价码是多少?”

沙承让忽眨着眼说:“每平方八到十块!”

傅金成明白沙承让的用意,那就是自己揽不成,让别人赔钱干,真够损的!狗日的算计俺,看俺怎整你!便哈哈大笑着说:“沙老弟啊,对不起呀!俺老傅错怪你了!俺原以为你是屁股上挂勺子——来捞油水的,没想到啊,你是菩萨心肠,只图名不图利,真是难得的好人啊!俺得替昂首村的父老乡亲谢谢你哩!俺不跟你争了,你要的价太低了,俺不忍心让你赔得太多了,俺为你求个情,每平方按十五块包给你吧!不过俺有个要求,俺不计报酬,给村里当个义务施工员,大伙看行吗?”

沙承让被将在那儿了,高广看看卜元那疑惑不解的样儿问道:“你看呢?”

卜元摇着头说:“这老傅是怎的了?说得好好的怎又让了?”

刘和说:“这还看不出来!双方在斗法哩!”

只有甄惠愿意促成金二浪这桩买卖,拍拍金二浪的肩膀说:“俺看行!”

沙承让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土里土气的乡巴佬,识破了他设下的机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硬是把他挤到悬崖边上,不答应吧,丢人败兴,答应吧,死赔不赚。只有傻子才上这当哩!现在是几十双眼睛盯着他,金二浪不知深浅地催着他表态,急的他抓耳挠腮,原地打转转,豆大的汗珠儿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初进门那份不可一世的英雄气概荡然无存。

傅金成知道这小子要拉稀,便穷追猛打起来:“卜元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多好的事呀,你们还犹豫啥哩?快让沙老弟在合同上签字吧!”

金二浪欣喜地把笔递到沙承让手里,那笔像一根烧红了的火柱,沙承让感到烫手,慌忙把笔放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低声说:“怪俺,怪俺不知进退。给俺二十块俺也干不成哩!”

傅金成把脸一变,怒视着沙承让说:“姓沙的,你一撩尾巴,俺就知道要放啥屁哩!你也太缺德了吧!每平方二十块你都不能干,更何况旧砖旧瓦旧材料都得用上,你这不是挖个坑让俺们往里跳吗?你也太损了吧!”

沙承让理屈词穷,只好下软蛋:“老哥,是俺有眼无珠,是俺错打了算盘,俺现在退出总可以了吧?”丢人现眼,他不愿意再多停留一分钟,急忙逃走了。金二浪追出去,不甘心地问:“一平方二十块,怎就不能干哩?”

沙承让说:“你就不想想,咱们干活儿,跟前有个监工的守着,磨道里寻驴脚踪,你能赚了钱?”

金二浪骂道:“日他娘的,煮熟的鸭子飞了!真窝囊!”

沙承让说:“等着吧,有那姓傅的哭不出来的时候!骑驴看唱本儿——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