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不愿意把事情闹僵了,霸王硬上弓总不如投怀送抱心情舒畅。都是有身份的人,火候不到不能勉强。她懂得为救父亲给俺泡杯香茶喝,俺也得想个法子开脱她父亲的罪责。不讨得她的欢心,岂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他叹了口气说:“甄芳,你爹不是说要好好想想吗?俺就暂缓上报,等着他找出个理由来,俺也好顺水推舟,不去追究,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唉,谁让俺碰上你来着!”
甄芳破涕为笑,高兴地说:“还是田书记热心肠,有办法啊!俺先替俺爹谢谢您了!”
田禾眼里冒着异样的光问:“怎谢俺?”
甄芳知道他想要什么,可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付出的。她含羞带怯、难为情地说:“俺可是黄花大闺女,越轨的事俺可不敢做哩!”
田禾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甄芳满面红云地恳求道:“田书记,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但这种越轨的事俺实在是不敢乱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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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甄芳那窘迫的样子,田禾笑着说:“看把你紧张的,俺不过开个玩笑而已,至于紧张成这样吗?”
甄芳说:“哎哟,吓死俺了。没想到你这人这么坏哩!”
田禾色眯眯地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你既然知道俺坏,那就得付出代价,亲一个总可以吧?”
甄芳为了救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田禾一把把她揽在怀里,她想挣扎,但他的嘴唇已经压在她那温润的朱唇上,这是一刹那的事,容不得她去多想,奇耻大辱,羞愧难当,她从他的双臂中挣脱出来,逃走了。
甄惠失魂落魄地穿过背巷,,回到村委会办公室,把那几本账本儿藏进文件柜里,六神无主地坐在椅子上,茫茫然仿佛进入一个洪荒世界,四壁空空,脑子空空,只会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在吞云吐雾中,这位三头六臂的哪吒失去了往日的神功,脑子像一盆浆糊,糊里糊涂;像团乱麻,难理头绪。他只觉得眼睛发涩,睁不起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瞌睡,睡觉。”“咕咚”,仰躺在身后那张冰凉的木板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夹在指缝里的烟蒂把手指烫出一个燎泡,他才一骨碌爬起来,把冒着烟的烟蒂甩掉。一边用脚搓灭,一边骂道:“娘的,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手指的刺痛,赶走了瞌睡,想起了女儿甄芳的叮嘱:“想尽办法,开脱自己”,话容易说,事却不容易办。明明白白的事,怎能马虎得过去?谁让自己那么贪财好色来着?娘的,那可是个填不满的坑啊!现在把自己填进去了,能拔得出来吗?娘的,谁让俺眼红吕耕田、金大浪来着?人家发财有门道,自己只能在账务上动动脑筋,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从中渔利,没想到会遇上查账这档子事,把自己摊在阳光下,推到悬崖边。
不,不能就这样等死!他想找个高手帮一把,把账打乱了重新记一次,做得天衣无缝,没有破绽,把这场事儿搪塞过去。谁有这扭转乾坤的本事呢?他忽然想到了刀子嘴李煌。李煌的精明人所共知,李煌对账务记载悉踏悉熟,是个不二人选。只是李煌为人刻薄,好出口伤人,与他深交者实在寥寥。但李煌也有嗜好,好酒贪杯、见利忘义也是出了名的。有嗜好就有软肋,甄惠想出了一条对付李煌的妙计。只要李煌入了圈套,就能为我所用,只要李煌给出个高招,就能起死回生。
甄惠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从床上蹦起来,刻不容缓,说办就办,他在小镜子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擦了把脸,匆匆地钻进小面包在村东省道边自家院外开的小酒馆,酒馆的名字仍然叫“横竖发”。他和老相好小面包在角落里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番后,单等着李煌入壳。
李煌对历任村干部都怀有偏见,尤其是对现任村干部,他平时在言谈话语中都带着一个损字,谁都躲得他远远的。今天甄惠突然请他下馆子,心里直犯嘀咕,“这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平白无故的哪来这种好事儿?一定是有求于俺,要知心腹事,就得去赴宴。甄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去了自见分晓。”于是,他爽快地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