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和开始了长途跋涉,一天看不到一个人影儿,寂寞中他才想起那位车老板的话来,他想找个伴儿,一路同行,可是这茫茫草原,哪里有人呢?每登上一片高地,他都急切地向四周了望,希望能找到一个村落,有村落,就有人,有人就不愁打听自己想去的地方。他哪里知道这大草原地广人稀,几百里能见到一户人家,那都算近邻近户了。有时偶尔能看到远处茂密的草丛中有时隐时现的羊群,听到牧羊人悠扬的歌声,而当他筋疲力尽地奔跑到那片草丛时,那里却杳无声息。他盲目地向前方追寻,总是徒劳无功。心中着急,不由骂道:“娘的,啥鬼地方?连个吃饭睡觉的地儿都没有!”
红日带着余晖落到地平线上,夜幕渐渐拉开,他不得不找个安全背风的“港湾”,捡些干牛粪、干马粪,燃起一堆篝火过夜。体力消耗太大,一躺下就不想起来。黑暗中常常听到不远处瘆人的狼嚎声,常常看到野兽们投来的飘忽不定的绿色目光,让他毛骨悚然。他忘记了疲乏,急忙把火堆烧得更旺,给自己壮胆子。
一连跋涉了五天,总算看到前方有顶蒙古包了。几只比牛犊还粗壮的牧羊犬在一里外就把他包围起来了,它们的吠声不像内地的家犬那么清脆好听,而是有一种震撼人心的闷雷似的威慑力,嗡嗡的怕人。也许是主人调教的好吧,它们不轻易伤人,只是不让你靠近主人的驻地,而且有一只跑回去向主人报信,等到主人呼叫它们的名字,允许它们把陌生人领来,才乖乖地摇着尾巴在头前带路,真是些通人性的草原守护者啊!
虽然语言不通,但蒙族同胞依然礼貌待客,吃喝休息不成问题。奶茶、炒米吃着不合口味,铺毡、盖皮睡着不大习惯,对于精疲力竭的刘和来说,这就是天堂。吃饱喝足后,一觉睡到大天亮,恢复了体力,养足了精神,真让他高兴。蒙古族阿妈给他备足了干粮(炒米、酪蛋),灌满了一皮囊清水,老额吉递给他一把匕首,骑着马送了他一程,指给他下一个牧点的方向,打一声呼哨,带着牧羊犬回去了。
又走了三天,时近黄昏,一条小河,一棵大树,几丛灌木,出现在刘和面前,大树上那随风飘荡的五颜六色的哈达,让刘和欣喜若狂。这里正是那位记者告诉他的地貌特征,看来离巧巧那儿不太远了。他大声呼叫起来:“啊!快到了!巧巧啊,俺做梦都在找寻你啊!你知道吗?”他一下子如释重负,浑身清爽,蹲到小河边,贪婪地喝饱了水,靠在大树上咀嚼着仅剩一点点的炒米,不知不觉睡着了。一阵刺耳的狼嚎声,把他惊醒了,月光下一群狼向他这边围拢,头狼已经离他不远,刨了几下土,匍匐着向他逼近,眼中的绿光向他扫射,前腿蹬,后腿弓,蓄势待发。此时的刘和,心中只有一个字——拼!他手中紧握匕首,靠着大树,呐喊:“来吧,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远处响起了枪声,头狼应声倒地,群狼四散逃窜,一位蒙族小伙子跨马腾空而至,一把把刘和拽上马背,飞奔而去。
救刘和的是乌兰宏。
现今的蒙族青年,没有不会说汉语的,乌兰宏把刘和领进自家蒙古包后,从刘和打听任巧巧住在哪儿,就知道眼前这位汉族兄弟就是巧菩萨的心上人。心里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都是出于一个爱字。但豪爽的蒙族青年,佩服刘和为了爱,能豁出自己的勇气,握着刘和的手说:“是条汉子!”
现成的酒,现成的肉,他们举起酒杯,为友谊碰杯。
两匹快马,在草原上驰骋了一天,蒙古包像散布在草原上的星星,逐渐多了起来。有了乌兰宏的陪伴,刘和再也不愁吃饭睡觉问题了。再也不感到孤单寂寞了。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刺激、最浪漫、最愉快、最难忘的一次旅行。他跟着乌兰宏到神秘的圣水湖洗了个赤屁股露天澡,把旅途劳顿冲刷得干干净净。乌兰宏打了一只狍子,两只野兔,刘和第一次品尝到烤野味的乐趣。乌兰红给他讲了很多大草原野生动物的故事,指着不远处游荡的几只狐狸说:“看到吗?狐狸。每当青草这么高时,是它们最活跃的时候,它们胆子大,不怕人,若遇到狼,就往羊群里钻哩!”他问乌兰宏:“为啥?”乌兰宏说:“狐狸狡猾就狡猾在它懂得自身的价值,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