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月鲜压住心头火盯着元月说:“俺不饿。俺问你,你和敏文到底是怎了?”
元月气定神闲地说:“娘,没什么。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您就放心吧!”
“……”仇月鲜不愿再多说一句话,天刚亮,就急匆匆地走了。她回到了昂首村,把自己关进那间寂静的屋子,嚎啕大哭了一顿,便和衣躺下了。
夜间,儿子、媳妇回来了,为了争抢料面儿,两个人争吵起来。根儿说:“娘的,这是俺们男人应该享受的玩意儿,你个女人家家的抢啥哩?”
心心说:“谁让你哄着俺哈来?如今俺哈上瘾了,你却光顾着自己舒脱,不管俺有多难受了!”
根儿骂道:“日你娘的,你知道俺有多大负担吗?一掏耳勺那么点五十块,两掏耳勺一百块,要不是俺爹给俺占盘下那几百亩地,谁能供得起俺哈这玩意儿?”
心心说:“你的就是俺的,你爹都偏向俺哩!俺能哄得他一溜一溜的,你信不?”
“俺爹精着哩,能上你的当?”
“你爹是啥人?五毒俱全!要不是怕你不愿意,俺早把他拿下了!”
“少放屁!你敢打俺爹的主意,看俺不休了你!”
“公公烧儿媳妇,例儿上有的事!你要不给俺哈那玩意儿,俺难受极了,啥事也敢给你做出来!不信你就试试!”
根儿害怕了,他真怕心心干出那种有悖人伦的丑事来,就乖乖地把一包料面儿递到心心手里:“哈吧,哈吧,娘的,碰上你这么个白骨精,真他娘的没得怨了!”
心心乐了,她胜利了。她熟练地把那一点点白面儿摊在一块不大的锡纸上,打着打火机,伸到锡纸下烘烤,白面儿变成气体,她嘴巴张圆了,贪婪地吸吮着锡纸上冒起的白烟,生怕有一丝半缕流失浪费了。仅仅几分钟,她干净利索地完成了所有动作,满足地扔掉了打火机和那块锡纸,仰躺在被子上,眯缝着双眼,享受着那腾云驾雾、欲神欲仙般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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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儿从衣角里又抠出一包料面儿,麻利地完成了整个吸食过程,用一杯浓茶漱口毕,又喝了下去,精神抖擞地脱掉衣服,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心心的内衣,她任由他在身上摸爬滚打,像失去知觉似的,享受着,享受着,足足有一个时辰,总有一天跟着你死在这上头!
根儿说:“老子怕啥?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该享受的享受了,死了也不冤了!”
儿子、媳妇如此无形、无德,让仇月鲜感到失望。他们这是在走一条可怕的、自己毁灭自己的道路。他痛苦地发出低沉绝望的呐喊:“天呐!俺究竟作了啥孽啦?金大浪,你个该死的,你把孩子们害成这样,真是报应啊!”
她忽然想起那天金大浪喝醉酒,站在院里撒酒疯:“仇月鲜,你若不开门,俺就到儿媳妇炕上睡!离了你这老板鸡,老子还有小板鸡哩!你想憋死老子,没门儿!心心!你给爹站出来亮个相!”
那天根儿不在家,心心乖乖地跑出来,嗲声嗲气地问:“爹,您叫俺?”
金大浪向心心招招手:“过爹这边来!”
心心听话地走到金大浪身边问:“做啥哩?”
心心红着脸挣脱金大浪的搂抱,看着婆婆她剜了一眼仇月鲜,跑回屋,嘭地关上了门。
仇月鲜骂金大浪:“真是个没尾巴的老叫驴!”
金大浪冷笑着说:“半斤八两!‘脏唐臭汉宋不明’,丑事出在有权人。俺是叫驴,你是草驴,谁也别说谁。瞧着吧,俺非干出驴事来给你看看!”
之后,金大浪又是给心心买化妆品,又是给心心买名牌衣裳,哄得小媳妇围着他滴溜溜转。每当根儿不在,金大浪故意吆喝着心心让仇月鲜听见:“心心,别插门,爹一会儿找你玩儿!”心心故意冲着仇月鲜那边眊几眼说:“有婆婆伺候您哩,俺没时间跟你们玩儿!”
仇月鲜心里不知是酸是苦,他想离开这个肮脏的家,去找一块干净的地方。昂首山大觉寺是她最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