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钰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又看上了哪个侍女,或者哪样珠宝?虽说他病着,但到底不能太过纵容。
“我想问父亲要个人,是母亲的故人。”华璎见父亲沉默,便接着说道。
华钰心下安定,知道他说的是谁。沉吟片刻,他便答应了,“你说的是柳千辞吧。”华钰道。
于华钰而言,他不想妖界成为滥杀无辜的代名词,他也不想世人一提起妖族想到的便是“恶人”二字,他想用实际行动向六界证明,妖界和仙界一样,也是值得尊敬的,也是需要被尊敬的。
这是年轻时嶀琈王的志向,临到中年,华钰又拾起了最初的梦想。
放了柳千辞是他早就想做的事,不论是为了妖界的名声,还是因为她是信云的故人,都该这样做。只不过,长子华琮坚持要将其囚禁。人是华琮找到的,华钰感觉也不该为了此事和自己的孩子生了嫌隙,于是便拖到了今天。
他对着华璎点了点头,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就按你说的做吧,只是过段时间天界贵人要到,到时候你可要收敛点。”
华璎很满意这个结果。他心里有个计划,便是要将这柳千辞放在自己手里,一来柳千辞不再受苦,自己可以告慰母亲亡灵;二来这人似乎对素楝颇为熟悉,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再者,地牢里的那番对话,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他觉得,柳千辞似乎隐瞒了什么。
人是要到了,可如今他要找个什么样的好借口出去,这点让他很是苦恼。而父亲刚好提到了天界使者。华璎知道,那人是伏夷。
天界使者将来,那么他们密谋的计划也即将实行,这六界必将有一场大风暴。华璎想着自己如今身中剧毒,朝不保夕,也不知道是那场风暴先来,还是自己先死。
不管如何,他想自己安排这一生中最后的日子。或许是找到素楝,去海上转一圈,再去氓山找虞瑾喝一次酒,好好的告别,然后再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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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他笑了。华璎看着从未如此亲切的父亲,想着心中所爱,这才明白,原来拥有爱是可以连死都不怕的。
“天界使者到时候来,我会让你大哥主持接待,你不会怪我偏心吧。等你的病好了,将来也有事情要交给你做。”华钰难得这样跟华璎说话,他从前将一切交给华钰的时候,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的解释。
华璎享受这一时刻的宠爱,却也觉得这就是个机会。原本因为自己的病情,他不被允许出这皋深山。前几次跑去灵岛,也是很快就回来了。
“父亲,曹先生说,我这病虽然一时也根治不了,但是好在有您倾尽全为我凑齐的药,我暂时也无性命之忧。只是有这病一天,我就一天不能替您分忧,心里也是难受。”华璎试探道,“天界来的使者,是哪位贵人?”
“是四殿下伏夷。”华钰倒是不排斥跟他说这个。
“我见过的,父亲,不如我去迎他来。来回不过几天,也不耽误事儿。”华璎道。
“你?认得他?”华钰有些惊讶,从前听华琮和辛玥儿偶然提起华璎,从未听说他和天界有来往。
“上次,您忘了?上次大哥和吴菡姑娘婚礼,贵客就是我去接的。”华璎继续道,他并未尊称吴菡为一声大嫂。
华钰这才想起来,当日确实是华璎在迎客。此时,看着面前虽然生病却依然俊朗孝顺的孩子,他有些后悔,后悔明知他的处境,却因为对信云的错怪,而连带恨上了这个孩子,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华璎看着越发柔和的父亲的眼神,知道机会来了,“我想趁此机会去天上走走看看,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去,柳仙姑说,她曾经是天上的仙官,我也想带着她去,这样规矩什么的也能知道的清楚。”
话都这样说了,华钰无论如何也该答应了,反正最多一两日,他就要跟着伏夷回来。于是华钰当下修书一封给伏夷,大致写道派遣次子前来迎接,恭候大驾之类云云。
于是华璎便顺利成章来到了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