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看结果。
如果你能把城池守住,不让狼庭进犯半分,那你就是一个好将,名将。
相反,如果你把城丢给狼人了,任凭如何吹得天花乱坠,那也是庸才一个。
朱宜静也是到了这里以后,才知道了漠北军的规矩。
她有燕王亲自打招呼,所以漠北军没把她当外人,朱宜静整日待在这边城里,目睹狼庭与漠北这迥然不同的风光,增长见闻。
城门旁。
一群披头散发,浑身臭气熏天的狼国百姓,正自缚着手脚,经由定北军押解进城。
朱宜静站在队正旁,面露不解。
“张大哥,这狼庭是遭了灾荒么,怎么这些日子成堆有人南下投奔?”
闻言,张姓队正眉头紧蹙,叹了口气,解释道。
“这些是狼庭南王部族的人,南王部是与我们最近的大部落。这一代的南王更是野心勃勃,想要在草原开辟出耕地,学着我们建立城池,休养生息。”
朱宜静不解:“这不是好事么。等日子久了,南王部与狼庭离了心,不就会归顺大明了。”
张姓队正苦笑:“可是这事人同意了没用,草原不同意。那南王下令开耕不久,草原里就闹了鼠患,后来又引起鼠疫,南王部死了不少人。”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开了田,又赶上雨水不足,水源枯竭。田里的庄稼活不了,人也缺水喝。这些人无家可归,不就只能来我们这了。”
朱宜静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旱情已经影响到漠北了么?”
张队正点头肯定:“我们这的情况稍微好点,早年老燕王在任时兴修过水利,活命还是不成问题的。但我就怕,这旱情继续蔓延下去,等到水都枯了,那咱们这里也会乱起来。”
“玉致妹子,你在燕王面前能说得上话。我也不是有意卖惨,但这事放着不管,肯定会出问题的。”
朱宜静认真听完了他的话,肯定道。
“我一定把消息带给燕王。”
“不过,若是有朝一日南王部的鼠患和鼠疫传过来,你们怎么办?”
张队正不假思索:“听天由命。有鼠就杀鼠,然后把尸体烧了。如果有人得了鼠疫,也把尸体烧了。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办法。”
“没想过把鼠疫治好吗?”
“无药可医,这东西染上了就只能等死。”
……
与张队正道别,朱宜静回到住处,想到了方才的谈话内容,心情有些沉重。
这种沉重,更甚于她第一次亲手杀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