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这是画的什么?”李渊问道。
“今年庄子上要挖渠引水,灌溉庄稼,不然每年都跟隔壁庄子抢水干仗,累得慌,还不方便。”李复说道。
听得李复的话,裴寂站在一边,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得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渊。
“小郎君还懂得这个?”李渊惊讶的问道。
因为看李复的打扮,不像是田间地里庄户出身,也不像是工匠家的孩子,这一身长衫,料子虽然不算名贵,但是做工针脚,也是相当精细,必定是大户人家的郎君。
大户人家的郎君,读书做官,又哪会来做这些事。
“不懂就问,不难。”李复说道:“老人家这是出来郊游踏青来了?”
“是啊,这春光正好,出来走动走动。”李渊和蔼可亲的看着李复:“看你画的这图,可是通了整个庄子?”
“差不多吧,工程不小。”李复说道。
“哦,这样啊,那抢水又是怎么回事?”李渊问道。
站在旁边的裴寂一个哆嗦。
“老爷子有所不知,每年春耕,庄户们靠着泾河上游的水灌溉庄稼,但是春天的水可珍贵啊,春雨贵如油,年年春天雨水就那么些,不下雨,上游被隔壁庄子把持着,下游的庄子能不能吃饱饭,要看人家的脸色,耽误了春耕,整个庄子的人一年没收成,没饭吃,就得挨饿。”
李渊听了李复的话,回头看了裴寂一眼。
裴寂赶紧低下头。
“按道理来讲,这种事,应是当地官府来调和,这修水渠,劳民伤财,耗费人力财力,谁来出啊?”李渊问道。
“这长安周围的庄子,背后多得是朝廷勋贵,官府哪儿敢插手,就算是发生抢水的骚乱,各大二十大板,糊弄过去也就是了,没人管,就只能自己来,至于挖水渠这事儿。”李复笑了笑:“春耕结束后,庄子上有大把的人,至于费用,我自己掏。”
谁让这是自家的庄子呢?
“黄口小儿口出狂言,你自己掏钱?这修水渠引水,你可知要耗费多少银钱?”裴寂问道。
“耗费多少钱也得修。”李复的话,掷地有声:“就算是砸锅卖铁也得修。”
“劳民伤财,劳民伤财啊。”裴寂摇着头,嗤笑着说道。
在他看来,此子怕不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