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就站起来道:“那我就汇报给陛下去了。”
看着林立转身离开,李竞善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这年头当官的,谁家里没“薄有资产”的?
平日里夫人小姐们开个花会,办个宴会,哪个不需要银子?没有资产、房产如何能办起来?
这些资产并非都是因为贪墨——有权确实好办事些——当官的又有几个是从真正清贫的老百姓家里出来的?
没有钱,如何请得起先生,买得起笔墨纸砚?
书房里静了好一会,孙尚书忽然冷笑了声:“这是冲着我没有给军饷粮草来的?果然户部尚书的位置不好做,干脆我让给他林大将军好了。”
李竞善叹口气,摇摇头:“唉,我这去年就给陛下上书乞骸骨(退休),陛下没有同意,我这是图个什么啊。”
孙尚书沉吟半晌道:“李大人,你还真要做这个表率?”
李竞善看着孙尚书道:“咱们这位陛下当年做镇北王的时候,一贯雷厉风行,何等的威风。
登基之后,蛰伏了这些年,终于等到了林大将军的支持。
林大将军要兵权有兵权,要银子有银子,要权势有权势,你我还能如何?”
孙尚书道:“朝廷也不是他林立家的,没有我们这些朝臣,他林立一个人能支撑起朝廷来?”
李竞善再叹息一声:“孙大人啊,我老了,我还想有个善终。”
孙尚书一凛:“你是说……”
“前江尚书,大原王家,都是前车之鉴。”李竞善身子往前凑凑,压低声音道,“江家咱们就不说了,咎由自取,大原王家,得罪的可是刚刚走的那位。
那位,”李竞善的下巴往林立离开的方向抬了下,“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个拎出来不是大事?
北匈奴单于,陛下可是在边关镇守多年都无可奈何的,人家半年时间,就给连根拔了。
镇西军,前年还姓尉迟,打那位往西去了,都没到关西,也是半年多,也给改姓林了。
西羌怎么样?不也同草原一样?
孙大人,你我手里的这点权利,那位要是想要,咱留得住吗?”
孙尚书怔在原地,好半天才挣扎着道:“我不相信朝臣会全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