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丝。”他停下脚步,叫了她的名字,最终还是施舍了她一眼。他的头盔夹在臂间,侧脸上挂着一种复杂的表情,“我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当腓特烈背过身的时候,菲丽丝只感觉浑身冰冷。他看穿了自己的打算,这让菲丽丝用力地挣扎起来,但两名禁卫的手如铁钳般坚固,挣扎只让她肩膀上的伤口更加疼痛——这是她唯一一次在拯救他人时留下的伤口,也是在最后关头拖累她行动的,物理意义上的重创。
但她在精神上遭受的重创,则远比肩头的伤口更加严重。她知道自己的行动彻底失败了,情绪低落的她终于不再挣扎,那无法抑制的悲伤成了麻痹神经的毒液,混在垂冷的血液中奔涌向全身。
或许这趟旅行也并不是毫无意义,她安慰自己。至少,她还救了几个兰斯人。
“不!”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穿着一身塞连盔甲的劳伦斯不知从哪窜了出来,飞扑向两个毫无防备的禁卫。他愤怒地扑倒了两人,和他们一起向前滚了好几圈。遍体鳞伤的骑士吃力地站了起来,举起一把还在滴血的长剑,挡在菲丽丝身前,喘着粗气,颤抖着摆出了迎敌的架势。
这场景已经在菲丽丝的梦里出现太多次了。梦中守护者那张模糊不清的脸终于变化成了劳伦斯的样子,但现在菲丽丝只希望这是个噩梦。毕竟,英雄总会战死在一场毫无胜算的死斗中,而她不希望这个好心的骑士和她一起死。
“快走!”劳伦斯晃着脑袋,有些眩晕。为了弄到一身塞连人的盔甲,他受了很重的伤,恐惧带着鲜血即将淹没他的意识,但在和菲丽丝一起逃走之前,他相信自己还不会轻易倒下。
奥菲利亚带着一种恶毒的好奇凝视着劳伦斯,脸上慢慢露出了一种仿佛在看孩童玩耍般的玩味神色。
你的鲁莽究竟是来自本能的欲望呢,还是来自你心中的感情呢?圣女愉快地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手杖,若无其事地哼起了一首欢快的小曲。
接下来会有场好戏看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