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托耸了耸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带有甘草味道的甜酒柔滑细腻,滋润了他干燥的喉咙,扑灭了他胸中的火苗。
他们看起来很愤怒,几乎与畜生一样,梅菲斯托心想。随后他便意识到这个念头有多么荒谬,这些士兵的确是人类,但同时他们又不是。他们的灰暗情绪,他们的消极态度,他们的愁苦模样,他们身上的伤口,都让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模仿人类举止的人形动物,一群习惯了在苦难中保持沉默的畜生。
梅菲斯托突然意识到,与这些士兵聊上一会,也能汲取不少灵感。想到这,他抓起酒瓶,拎着一把椅子坐到了士兵们身边。
“我为我的轻浮道歉。跟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吧,我请客。”他大方地给每一位士兵都倒了杯酒。
“没什么好讲的。”一个士兵从他的笔记本上认出了他的身份,“我们只是一群粗俗的农夫,讲不出什么有趣的故事供你参考。”
“你是个诗人?”一个娃娃脸士兵凑了过来,眼中带着憧憬。
“是的,但我写诗可不是为了讨好贵族老爷。”梅菲斯托微笑着说道:“我只记录最真实的故事,然后编成诗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并不比你们富有,因为我的作品可能会让某些贵族恼羞成怒。”
梅菲斯托的自我介绍博得了士兵们的好感。虽然每个兰斯人都坚称自己的生活还不错,但可笑的是,每个平民都在唾骂贵族无所作为这方面能产生共鸣。哪怕是在军队里,高级军官、下级军官、普通士兵间的等级关系也让这些士兵对自己的上司没什么好感可言。
“说得好,先生。”一个士兵端起酒杯,嘬饮一口,“那您写过什么呢?”
“唔,《帝国悲歌》、共十三篇的诗集《勇士长诗》,以及…唔,《古兹曼男爵与他情妇身上的跳蚤》。”
“我知道!”几个士兵的语调变得欣喜起来,“我们村口有位跛脚的吟游诗人,他曾把您的书编成了一首小曲唱。我到现在都记得,那诗人在模仿古兹曼男爵满地打滚的样子时,全村人都笑得直不起腰!如果您不介意,那请把我们的故事也编成诗歌吧!”
“咳咳,准确来说,不是我们的故事,是我们长官的故事。”一位驼背士兵打断道,“我们希望更多人知道这件事,然后唾弃他。”
“乐意效劳。”梅菲斯托翻开笔记本问道:“那么,他是什么人?我需要详细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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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贵族!”一个年轻的士兵争先恐后地答道。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