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女仆们马上管住了口舌。约克公爵醉醺醺的笑声让唐纳德恨得咬牙切齿。窗外,成片的藤蔓无精打采地爬满了墙壁,渗出血一般的红色。唐纳德一闭眼,就能瞅见横七竖八的尸首,以及其他可怖的景象。他身为摄政,怎敢在这种时候开怀大笑?极度愤怒之下,唐纳德一拳捣在墙上,拉开门怒吼道:“闭嘴!”
女仆们识趣地走开了。片刻后,伴随着大门关闭的咔嗒声,约克公爵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
“你…回来了?”
再次见到父亲,唐纳德的第一反应是对自己先前的恐惧感到不可思议。他怎么会畏惧这样的男人?父亲脸上蓬乱的胡须毫不避讳地藐视着宫廷审美,他的深色长礼服松垮地套在身上,一反过去衣冠楚楚的常态。虽然只是随意一瞥,但唐纳德就已经确信,这个男人不是他熟悉的约克公爵。
唐纳德突然有点可怜他。于是他省略了预想中的争吵,退回房间,把房门甩上,径直躺在了床上,连盔甲都懒得脱。
果然,还是来了。几乎就在唐纳德躺下的瞬间,房门洞开,现出父亲的身影。那个男人喷着酒气,脸涨得通红。
“听说你在三天前擅自找到车夫,命令他备上我的车去接你的狐朋狗友。”公爵吼道:“混账小子,我不会再放任你游手好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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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现在要紧的事务多得数不过来,你反倒最在意我用了你的马车。”唐纳德轻蔑地笑了笑,“怎么,喝得挺美?”
“不准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公爵阔步向前,指尖直冲唐纳德,“我是你老子!”门外的女仆们仓皇退至角落,大气不敢出。就连听说唐纳德回了家,打算来探望他的弟弟妹妹,也吓得拼命往自己房里钻。
“你是个懦夫,卖国贼。”唐纳德心平气和地说。
公爵呆立在原地,络腮胡下的面部肌肉颤抖不已。“放肆!你估摸自己当了军官,我就不会把你关起来?别以为你是我的继承人,我就不敢…”
唐纳德一把抽出佩剑,剑尖直指父亲的胸脯。这把厚重的钢制剑并不算锋利,其装饰意义大于实战作用。即便如此,它依然可以将人开膛破肚。剑柄处镶着一颗蓝宝石,那是唐纳德的母亲送他的生日礼物。
公爵的话戛然而止。唐纳德从床上一跃而下,步步紧逼,让公爵被迫高举双臂,掌心向前。
“你是一个无耻的败类。”唐纳德一吐为快,“我真该一剑刺穿你的胸口,而这还算对卖国贼的仁慈之举。”
“儿子…”公爵大惊失色,脸面煞白,不见了锋芒,“你并未看透那些你自认为了解的真相。我不是卖国贼,这个国家已经到了…”
“那母亲呢?你凭什么一喝醉了就打她?”唐纳德晃晃手腕,把剑向前抵了两寸,“你这杂碎,我要杀你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