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似乎少了些什么,原来是他的女友搬走了。事先没有一点征兆,也没有一点由头。
面对只剩下一半的家,田伯光的世界也崩塌了。
过了很久田伯光才通过别人知道,女友童童在她爸妈安排的相亲下认识了一个富二代。
然后,便没有了然后。
消沉伴随着田伯光,他辞去了工作,曾经为了结婚生子攒下的金钱化作了烈酒,香烟和去往远方的机票。
旅途中,他机缘巧合下知道了猎人协会的存在。
于是他便来了。
前往第三场考试的地点要乘坐四天的飞艇,剩下的考生都各自找地方休息着。
田伯光这一觉睡得极沉,以至于他梦见了他第一次伤心出游时候的场景
凌晨时分,就着清水江稀薄的雾霭,田伯光看见了河对岸若隐若现的霓虹。那是红灯区特有的虹,暧昧温和的色彩中好像都夹着呻吟。乘着酒精赏赐的勇气,是时候了。
要去对岸,得横渡这座百十来米的清水桥,其实不难,但田伯光心中并不轻松。他既渴望,又害怕。此刻心有潮汐,这般纠结的仪式感跟他成人礼那天一个规格。“嗯,我又要成人了”。
一个成熟的男孩绝不喜形于色,他面无表情地做着心理建设,并告诉自己,这不仅是一笔买卖,更是一场治愈。那位素未蒙面的少女,会化着灿烂的妆容,用她精彩的服务将他治愈。他恍惚地坚信。出发来到凯里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得忘记爱情。网上说,这个陌生又热闹的小镇,正好是放飞爱情鸟的好地方。但网上没说,这也是放飞鸟儿的好地方。
其实来到凯里并不是他的初衷,本想去看海,三思后了行。他跟童童曾有过三个约定,装房,看海,再为她做一顿醪糟汤圆。装房是他们唯一履行过,但又没完全履行的约定。装修的时候他们发生过分歧,田伯光喜欢木头家具,童童喜欢皮质家具。他说,木头家具彰显男人品味,沉稳内敛的同时不乏创新与活力,非常符合他个人的气质,非木不选。她,无话可说。其实也要理解童童,他的气质真不是那样。
之后有一次朋友三四去田伯光家里吃饭,有人也问过他这三个约定的来由,他说是从37部都市言情小说里归纳出来的,自己也向往有一段被别人描写的感情。那人说现在你有了。他说很高兴,可是感情没了。那人说,很高兴。高兴的情绪未落,一滴眼泪滴在了他腥臭新臭的皮沙发上,他拿掉眼镜,右手揩拭了泪水,尝了尝,说,真咸,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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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童童一起看海,肯定是一件浪漫的事,他想到后抿了抿咸湿的嘴唇。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害怕孤身一人面对黑夜中大海的感觉,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深邃的和让人发困的声音。海潮和海风虽让他无法捉摸却又更加具体,每一触未知都在折磨着他。他不知道海风何时会吹乱他的头发,也不知道海浪何时会拍打他的脚。因为对海的恐惧,他选择了看江,至少眼前不是一望无际的黑,至少对岸的红灯还能照亮他的脸。现在弥补虽已无济于事,他还是出发了。孤独的旅行,他给自己提了三个要求,清洗灵魂,振作精神,放纵肉体。最后一个目标是他在异乡喝醉后临时追加的,特别临时,特别蔑视法律。此时的醉意已超出了他的控制,但也许这才是他这辈子最纯洁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