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继续按照既定路线规划运动,确保没有任何幸存者。”耳机里米勒舰长的声音停顿了一下,“那些当地人是否妨碍了任务?”
“一点微不足道的阻碍。”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汉谟拉比。”米勒舰长叹了口气,“死了多少当地人?”
“大概十几个,都是青壮年。这个村庄必须和这个诺姆的其他村庄合并,或者等到战争结束后组成一个规模更大行政单位。”禁卫军毫不犹豫做出判断,“我认为就是这场战争导致巴达里文化相互融合,度过前王朝时期。”
“我的意思是,你看到了妇女和儿童吗?”
“没有,至少没看到活的。”汉谟拉比瞥了眼角落里那个还带着血丝的颅骨。那是个幼年人类的颅骨,缺损的牙齿不知道是更换乳齿还是因为暴力。“他们都死了,某种生物享用了他们的血肉。没有齿痕,不是野生动物。血迹新鲜,没有蛆虫,死亡时间不会太长。”
“也就是说,目标曾经出现在这里。”米勒舰长敲了敲平板,“这不是什么好消息。”
特殊异人族海德拉,可以释放出纳米级别的微小寄生虫,那些寄生虫不仅用来突破血脑屏障进入生物的大脑,改变神经递质和电流信号,还能啃食血肉。档案中关于海德拉的描述提到,海德拉极度热衷于食人而不是人类的食物来补充能量,远征军遇到的每一个空荡荡的村庄都能找到只残留着血丝的骸骨。
有大量受到奴役的埃及人向远征军哭诉,他们亲眼看见自己的家人被可怕的“恶魔”吃掉。米勒舰长光是听幸存者的讲述就感觉恶心,他实在没法想象出来,一个人在短短几秒钟内从内部吃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情形,他更没法想象那些幸存者的绝望。他亲眼目睹过这个时代的野蛮血祭,但他认为被海德拉吃掉的人远比血祭的祭品更加绝望,他现在还认为皇帝用氢弹毁灭海德拉判决还是太轻了。
“情报是正确的,海德拉曾经在这里。”汉谟拉比粗略地回忆起自己接受过的法医课程,“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米勒舰长在地图上标记了汉谟拉比此时的坐标,在清单上做了个标记,然后将其发送给参谋部。档案显示海德拉是由集群意识操纵的寄生虫,它可以寄生在不同的异人族身体里,这意味着它可以同时出现在多个地方——另一名禁卫军也回报了相同的情况,同类型的骸骨——远征军无法确定海德拉的主体意识位于哪一个异人族身上,在海德拉聚合成一个个体之前,斩首打击没有任何意义。
参谋部为了确保海德拉出现时,所有远征军突击队能够以最快速度支援,使用了非常复杂的数学算法。米勒舰长一想到参谋部给出的数字就有些头疼。他在学生时期的数学成绩非常优秀,但这并不代表他了解那些高深的数学原理,他只记得参与计算的皇帝提到了什么“拓扑着色地图”,并且声称即便是异人族也无法逃避数学规律。
虽然不理解那种数学算法,但米勒舰长知道排除法。
远征军能做的就是不断压缩异人族的活动范围,直到逼迫海德拉主动收缩力量、聚合所有纳米寄生虫。杀死越多的异人族,海德拉的主体意识活动范围越小。皇帝非常肯定海德拉不会主动迎战它无法判断实力的对手,作为目前唯一一个拥有自由意志的异人族,海德拉非常珍惜自己的生命。
在克里人的强迫下,海德拉肯定会收缩自己分散出去的寄生虫来积蓄力量、收集情报。但对于克里人来说,海德拉和其他异人族只不过是奴隶士兵项目的产物,是用来应对斯库鲁战争的炮灰,用异人族来对抗反抗克里人的人类再合适不过了。
“按照既定战术,参谋部给出位置的时候,一百二十公里内距离最近的小队将发起斩首打击,在此之前所有小队必须尽量减少非战斗减员,确保有足够的兵力等待其他小队支援。”米勒舰长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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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里有着全部七支禁卫修会带领的远征军突击队战报,在清除克里人研究中心周边据点的同时,也在大规模清除拥有作战能力的异人族。他非常担心这些远征军在这场行动中伤亡过大,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士兵和武器弹药去围剿海德拉。
“我不需要提醒。”汉谟拉比挂断通讯,朝着远征军挥了挥手,“按照地图上的路线继续前行。”
三小时之后,距离汉谟拉比三十公里之外的行军队伍里,米勒舰长跳下作为参谋部的大篷车,骑上一匹属于他的战马。他催促战马一路小跑,直到抵达行军队伍中段的指挥部门。任何人只要看到那匹长着翅膀的白色天马,就会知道这里是远征军的指挥部,因为白色的天马在哪里皇帝就在哪里。
“我带来了最新进展,海德拉的出现地点被锁定在这四个村庄里。禁卫修会将会对那四个村庄进行火力侦察,其中肯定有一支突击队会遭遇海德拉,另外三支小队将会在三十七分钟后抵达。”米勒舰长拿着张羊皮纸,上面写满了数字和符号。“概率学,参谋部的把戏。我不得不承认,参谋部的办法很有效,至少我们不必须要找遍每一个村庄。”
“行军速度太慢了,我们还需要三十五分钟才能抵达预定支援位置。如果海德拉在距离我们最远的村庄,那么还需要另外三十五分钟才能让这一千人作战队伍才能发挥作用。”皇帝毫不客气地说道,“要么我们让四支远征军突击队总计四百人和四名禁卫军,在没有我们支援的情况下对抗克里人制造出来的所有异人族,要么延后侦查时间,并放弃让这支远征军扎营,在黄昏时分与异人族进行决战。”
“这是在行程表上的时间冗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