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们都愣着,依然迟疑不决。
但一处营帐里传出怒吼,“不想死就都给老子安静点!”
守卫们不禁浑身一颤,满脸惊恐。
牢笼中的声音也稍微小一点了,但文璧和几个大权贵仍旧呼喊着。
很快,一个光着身子的黑大汉从营帐中走出来。
手中提着一把刀,嘴里还骂骂咧咧,仿佛被人刨了祖坟一般。
守卫小头目赶紧解释,“将…将军,是大主祭发急病了。”
黑大汉顿了顿,似乎压了点脾气,接着又快步走到木墙边,很粗暴地掀开一个守卫,往牢笼里瞅。
小主,
随即他便看到大主祭抽搐到佝偻的样子,神色一下子烦躁起来。
“都傻愣着干嘛,你,立刻去找个医师来!其他人都给老子安生点,别忘了你们现在的身份,惹恼了老子,别怪我不客气!”
被点到的那个守卫,不敢丝毫耽搁,拔腿就往跑远了。
牢中人也基本不出声了,就剩大主祭抽搐不停。
估摸着医师也没那么快来,黑大汉也不耐烦等,直接对守卫小头目吩咐。
“待会医师来了,不是很过分的要求都答应就是,最好别让大主祭出事,不然不好向大司马交代,老子困得要死,别再随便打搅老子!”
丢下话后,黑大汉又晃回了自己的营帐,显然在他心里睡觉才是最大的事。
又等了一会,守卫小跑回来,身后跟着的是背着药箱的邹德柱。
这倒是不奇怪,毕竟邹德柱的帐篷离这里最近,而且他医术又最好,不找他找谁。
守卫小头目打开牢笼,把邹德柱放了进去,自己却守在门口。
邹德柱疾步走到大主祭身边,蹲下身去施救。
没多时,他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一直都是认真救治的样子。
大主祭原本还担心来的医师会不配合,现在看来自己在许多人心中还是比较有分量的。
而且这邹德柱平时对自己也极为恭谨,又为人灵醒,后面的事他肯定也乐意帮忙。
这么想着,大主祭心里彻底松了口气,随着邹德柱几根银针插下,他也慢慢减缓了抽搐。
接着,他从眼缝中看到毕文状若无意凑近邹德柱耳边,想必正是在求助。
文璧趁着邹德柱进行救治的过程,断断续续说着,边上人略微能听到一些。
“我们两天没吃喝……大主祭才会病倒……帮我们要吃食和水……水桶,下药!”
说最后两个词的时候,凑得最近,声音也最低,只有邹德柱听清楚了。
他心中愕然,却表现得波澜不兴。
装模作样一阵忙活,等大主祭基本不抽搐了,他才从药箱里找出一粒药丸。
并对门口的小头目说道,“劳烦弄点水来。”
小头目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一个守卫打了一勺清水进去。
邹德柱接过装水的竹筒勺,把药丸给大主祭送服下去。
大主祭明显渴坏了,喝水的样子又急又猛,甚至咬住勺边,直到半滴水都淌不出来才作罢。
然后邹德柱把空勺子还给守卫,又望着小头目叹了口气。
“本来我是不想多嘴了,但若是不说,估计没不用多久,你们又要喊我来。”
小头目不高兴道,“什么意思!?有话你就直说,别搞那些个弯弯绕。”
邹德柱耸肩道,“大主祭这病,主要是饥渴引发的,你们要是不想让大主祭这么早去见神明,就按时给食水。”
接着又指了一圈其他人,“还有,这些贵人年纪都大了,也是容易出现和大主祭类似的情况,若是不管不顾,没两天就得死一小半。”
这话故意说得很严重,小头目听着就垮了脸。
“这种事,如何是我能做主的,此时也不能去打搅我家将军,我劝你……”
本来是想说‘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的,但想到自己没听到也就罢了,现在却是出了事自己也要担责,一下子头疼起来。
邹德柱趁机又说,“其他你大可等天明再向你家将军禀报,不过现在最好能让这里所有人都喝点水,起码让今夜平安度过去。”
小头目一想,这样也好,至少自己不沾麻烦事。
所以他便让两名守卫合力抬着一个水桶进来。
“算是怕了你了,水给你,你自己喂这些‘大贵人’,给我省着点,就这些水了,我们兄弟夜里还得喝呢。”
水桶还是挺大的,足有半人高,邹德柱看了一下,还有大半桶。
随即他就把手伸进桶里面抓飘在水面的勺子。
没人发现有许多药粉从他手心滑进了水中。
然后,邹德柱把第一勺水很随意地喂给身边的文璧。
喂完之后,小头目便说话了,“记得把他们嘴堵回去,谁要是再敢私自取下来,别怪我割舌头!”
邹德柱照做,在地上捡起一个布团,也无从分辨之前是哪个的,就这么塞进文璧口中。
接下来,邹德柱花了不少时间,给牢里的人一一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