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个没入他的身体,陷入沉睡的大红鸟。
白泽得知自己所在的位置,一来养伤,二来偷得浮生半日闲,是以也并不着急离开。坐忘峰上有他的命牌,师兄师姐们定然知晓他平安无事。
山中多闲静,一场秋雨过后,空气更是清新。
当真是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这一日傍晚,小镇书堂。
那书堂只有一间屋子,先生只在这里讲学,住处却不在那里。由于小镇唯一的先生喜静,是以书堂也在郊外,镇里的孩子,不论男女,只要家里每年出十条束修,便可以听先生讲学。
可小镇没有人家认为姑娘也要读书的。
乃至出得起束修的,也就那么些家。
所以书堂里的学童并不多,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个。
正是即将下学的时候,书堂里的孩子归心似箭,读到先生今日教的《学而篇》时,声音有些散漫。那上了年纪的先生动了怒,叱咄起来,有几个倒霉的孩子被叫上前去,先生请了戒尺,每人的掌心都挨了三下,年纪小的那个孩子被打之后眼泪都快出来了。
“不许哭!”先生训斥道,“读书不用心,理应受罚,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那孩子被吓得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猫在书堂外的小姑娘闻声,噗嗤一声,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书堂里因为先生请戒尺,安静极了,简溪噗嗤一笑,登时把那年纪小些的孩子恼得满面通红。
白泽便是此时牵着牛来到书堂外,看到这一幕,那面色仍显苍白的少年嘴角忍不住浮现些许笑意。
书堂里的先生显然听见了动静,往简溪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直把那小姑娘吓得缩住脖子,躲在墙角直吐舌头。
“你们几个,明日来学堂需把今日所学熟读成诵,我自会一一考查!”先生说罢,将戒尺收起,“下学。”
“先生辛苦了!”书堂里的童生纷纷站直行礼,毕恭毕敬的。
先生点了点头,走出门去,复看了躲在墙角的简溪一眼,那小姑娘立马站直,叫了声:“先生好!”
老先生并不答话,信步走出学堂院门,与牵着牛绳的白泽撞了个照面。
“可曾读过书?”老先生面容清矍,打量白泽一眼,那少年虽只着一身粗麻衣服,可身上温润的气质却是难得,一时间心里难免起了爱才之心。
白泽笑道:“儿时读过一些。”
“嗯,圣贤文章,要时时读。其中义理,大有深意。”那老先生略一颔首,抚须说道。
“晚辈受教了。”白泽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