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无奈,起身走出厨房,踏月而去。
白泽一路走到横渠,月凉如水,映照横渠,浮光跃金。
那麻衣少年在河边轻轻唤了一声,“剑来。”
横渠上游,有剑从河床破水而出,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飞到白泽面前。
那少年伸手将剑鞘抓住,右手拔剑,一记血振,抖落剑身水渍,屈指弹了弹墨玉漆黑的剑身,笑道:“这些时日,倒是让你寂寞了。”
说罢,剑入鞘,寒光一闪。
“好剑。”有人从河岸漫步走来,赞叹一声。
白泽惊讶地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虽说时空乱流让他身负重伤,至今仍未痊愈,可修为迈入四境,魂泉的开辟让他神识过人,竟然没能觉察到横渠边上还有旁人!
白泽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书堂先生。
“老先生。”白泽心里风起云涌,可面上却不显山露水,对那老秀才礼道。
老秀才对白泽的行礼惊讶一瞬,说道:“你叫阿泽是吧?老夫看你的气象,似是道门中人,如何以儒家礼仪问候?”
“晚辈幼年,曾在学宫读过书。”白泽说道,“先生见笑了。”
“学宫?”老秀才诧异道,“可是稷下学宫?”
“正是。”白泽说道。
“后来为何不读了?”老秀才问道,“老夫看你有慧根,若是读下去,将来未必不能跻身文庙。”
白泽骇然,惶恐道:“老先生折煞晚辈了!文庙是何等的存在,晚辈怎么可能跻身其中?那里面供奉的,可都是儒门圣贤。”
“呵呵,老夫胡乱一语,倒是吓住你这小家伙了。”老秀才抚须笑道,“不提也罢。老夫看你似乎烦恼缠身,不知所为何事?”
白泽苦笑道:“乃是简家的姑娘。”
“哦。”老秀才意味深长,说道,“简家姑娘也是有慧根之人,苦了这么多年,能遇见你,也算是苦尽甘来。”
“先生似乎,话里有话。”白泽说道。
“呵呵,既然小友夜来无事,不如去老夫的雪堂坐坐,饮茶夜谈。”老秀才说道。
“先生盛情,晚辈怎敢拒绝?”白泽笑道。
白泽跟着老秀才走了一路,终于猜到他的意思。
简溪有慧根。老秀才跟他的交谈里反复提到读书一事,其中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便是他想找一个学问传人,将一生所学传授出去。
那个人,自然是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