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的那一巴掌几乎用上了全力,声音听得响亮,相对的,手上传来的疼痛也绝对是祝卿好从未感受过的。
她被郑时拦着拥入怀中,即便手上火辣辣得疼,可嘴上依旧不放过江川柏,谁也没再阻拦。
可骂着骂着,责骂还是在泣不成声中逐渐淹没,最后只剩下抽搭闷哭。
“我能怎么办......”
嘶哑干裂的声音低低冒出,众人缓缓抬头看去,不知何时仰靠在沙发上的江川柏用手蒙住了一双眼睛。
谁也无法看见他的表情。
只见那有些干燥的唇瓣一张一合,继续说道:“我不拍戏,每天照顾她看着她,睡觉也不敢睡太死,就怕身边空着。她忘了过去的人与事,我便每天反反复复地告诉她,向她介绍人和事。她忘记的越来越多,可我一天也不敢落下治疗,全家人也不曾疏于照顾吃食。我江家全家已经做得够好了......”
祝卿好眨了眨湿润的眼睛缓缓看向江妈妈和江川芙,才发现这母女俩脸上的疲惫之色竟如此严重,江妈妈的乌发更是不知何时灰了一片。
其实他们都是知道的,江川柏在内,这家里没有人亏了对夏怀夕的照顾,甚至为了能更好照顾,还特意找了一个能干的保姆共同照料。
而他们这些朋友是常来的,怎会不知真假好坏。
原以为只是失了记忆,多些照看便好,可难成想到竟如此快便要面对生死难题。
夏怀夕的病,不是因为这个家的谁。
而在场所有人的痛心却都是为了夏怀夕,或许,也有人是最痛苦的......
他们帮不了夏怀夕,江川柏治不好他承诺相守一生的妻子。
所有人都没有错,所有人都在尽最大努力挽留。
可夏怀夕这病,怕真是如那大师所言,命中注定,避不开绕不过了。
一抹泪悄然从江川柏眼角滑落,没入发间耳后,谁也没瞧见。
只听他似喃喃又道:“放心,我绝不会让她离开我的,绝不会......”
嗓音喑哑飘忽,近乎无声,众人听闻只当是为今天走失寻回而作下的保证。
谁也没把这话过多放在心上。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尽数落下,外面各家各户亮起灯盏,昏暗的客厅里也只剩下江川柏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