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雪圈还搁在原地,孤零零地瞅着老哥远去的背影。
大哥在雪坡上可没了刚才坡顶的威风,身子扭得像根麻花,手脚并用,想抓住点啥救命稻草。
可整个雪道上,只有他的惊呼声和雪被扬起的“簌簌”声。
“哎呀妈呀——这扯不扯,咋跑偏了呢!”他边喊边以一种极为滑稽的姿势一路俯冲。
到了坡底,一头扎进雪堆里,整个人只剩个屁股撅在外面,活像个插在雪地里的大萝卜。
途中还慷慨地爆了装备,一只棉皮鞋插在雪坡的一边。。
陆绒在坡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捂着肚子,边笑边喊:“大哥,你这无实物表演太顶了!”
大哥从雪堆里探出脑袋,抖落一身雪,挠挠头,脸上挂着尴尬又憨实的笑,嘟囔着:“这、这纯属意外,重来,重来哈!”
笑完之后,陆绒就开始担心他家的“运动天才”景弦了,眼看着本地人都翻了车,他实在放心不下。
别的运动他不知道,但是自从上一次滑冰场的经历给陆绒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揪着景弦的袖子:“哥,你等会要不别一个人了吧,我们滑双人圈啊。”
景弦笑容苦涩。
是他不想吗?他巴不得每天黏在绒绒的身上。
可他们皇室玄学的畏寒基因隔着辈子竟然遗传了下来,他也试过了,所有的冰雪项目那叫一个一窍不通。
他怕跟着绒绒一起把两人的雪圈都搞翻车,那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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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景弦坚持,陆绒只能摸了摸自己冻得红彤彤的脸:“好吧,那哥你小心点。”
说着就要学着东北老哥的姿势往下滑,又被景弦阻止了。
不等他疑惑询问,景弦深吸一口气:“我先吧。”
他怕绒绒前面会被自己一不小心创飞。
陆绒的表情越来越古怪,竟然从景弦平静的脸色中看出意思英勇就义。
有那么夸张吗……
陆绒侧身看去,隔壁滑道上,一群年龄不大的小孩滑的一个比一个快,七八个雪圈在雪道上来回碰撞,偶尔激烈的还会发出阵阵欢笑声。
再看他俩,站在雪顶犹豫半天,还好这会儿人少,雪道又多,没耽误了其他游客的游玩。
景弦站在雪道顶端,望着那蜿蜒而下、铺满厚雪的滑道,心脏撞得胸腔“砰砰”响。
他紧攥着雪圈把手,手心满是汗,指尖都泛白了,双脚像被钉在地上,挪不动分毫。
“哥?”
景弦闭了闭眼:“绒绒,推我一把。”
陆绒顺势用力一推,雪圈“嗖”地就冲了出去。
景弦只觉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世界瞬间天旋地转。
那雪圈全然不听使唤,一头扎进滑道,本该笔直冲下的路线,愣是歪成了个“Z”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雪圈猛地一个侧倾,开始疯狂打起转来。
他整个人像被塞进了一个滚筒洗衣机,身体左摇右晃,脑袋晕晕乎乎,眼睛死死盯着飞速掠过、模糊成一片的雪坡。
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此刻被吹得像个鸡窝,几缕发丝直直竖起,随着雪圈的转动乱舞。
双手慌乱地在雪圈边缘乱抓,有先前东北老哥的几分神韵。
景弦试图找到个着力点稳住身形,可每一次用力,只是让雪圈转得更起劲儿。
屁股也被迫在雪圈里左挪右蹭,两条大长腿偶尔会蹭到雪面,溅起一小蓬蓬雪雾。
雪圈却根本不管景弦的死活,裹挟着这个淡定中透着几分手忙脚乱的男人,一路歪歪斜斜、晕头转向地朝着滑道底端冲去。
惹得坡下正准备出发的人们笑得前仰后合,默契地拿起手机咔咔一顿录像。
“哈哈哈哈花了同样的钱,人家咋就收获了双倍快乐呢……”
“第一次见雪圈项目有自转服务的哈哈哈哈下次我也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