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只是微微浅笑,给她递了杯水宽慰她。
慕容玉楼朝她笑笑,接过水后问道,“若是你觉得在这院子里不舒畅,我可以让父亲寻人给你买个屋子,一个人住外头也舒坦,再去奴隶场买几个得力的侍婢,每日里来我浅云居里串串门,再也不必看人脸色,你看可好?”
怜儿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连忙跪倒在地,边摇头边朝她磕头,仿若整个身子都在拒绝。
慕容玉楼上前去将她扶了起来,道,“你不愿意?”
怜儿点点头。
“为何?在这个世上,与我有缘的不多,与我……那么相似的也不多,可为何偏偏让我遇见你呢?大约是天赐的缘分吧。”慕容玉楼顿了顿,随后道,“所以,你要知道,我想让你过的好些,你之前是个舞姬,如今我将你从公主那儿要来,你便不再是了,改日我再让父亲给你造册,你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凰国人了,更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了。”
慕容玉楼十分苦口婆心得劝导着,“我也不奢望你马上答复我,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考虑,我不逼你,可好?”
怜儿目光流转,眼中氤氲温柔,仿若是两朵雨滴花般,晶莹透彻,美得不可方物。
慕容玉楼浅笑一声,“你我是一样的,这个世上,除了父亲和我的娘亲,大约,也只有你与我有几分相似了。”
怜儿随之微微浅笑,那双浅茶色的瞳孔竟是格外的迷人。
她本事流落在外的孤女,只因自己独特的容貌这才被伶人园收留,这么多年她孤苦无依,遭受了不知多少园子里的人的排挤,好容易熬到了台柱子,竟也是容颜故去,双十年华。
她从未幻想过有一日,她会成为主子,她更没有幻想过她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她甚至怀疑今日的一切都是假的,她不信得看着慕容玉楼,随后低下了头,一滴泪从她的眼眶中款款得落了下来,落到了她的嘴角,微微有些苦涩。
她微微抬头,从一旁的几子上拿了一支笔和一张纸,顿了顿,在上头歪歪扭扭得写下了几个字。
祝馀。
慕容玉楼一愣,“你会写字?”
怜儿摇头,随即又在这张纸上写下了这两个字,与其说是写,不如说是用画来形容更为妥帖些。
因为她写这两个字的顺序和笔划根本没有一笔是对的。
“你可知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慕容玉楼皱眉。
怜儿指了指纸上的字,又指了指自己。
“你来自这个地方?”慕容玉楼问道。
怜儿微微点头,不过看她的表情,似乎也是懵懂的。
慕容玉楼的脑中忽而想起了花朝雪所言的那个祝馀部落,若是如此,那么这些日子他不在京都大抵也是因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