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着她的额,闭眼喘息。
这一声道歉包含了许多,“我没想到父皇为了得到母妃,竟能这般不择手段,可即便如此,母妃还是将与他血脉至亲的我当成了亲生儿子,悉心教导,处处维护……”
“就算是他不择手段,那也是他的罪过,你何错之有?”左倾颜眉梢轻抬,郑然道,“你先是母亲的儿子,然后才是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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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烬有些释然扯唇,“这话母妃似乎也对我说过。”
见他情绪舒缓,左倾颜轻声道,“你刚也说了,我父亲的死虽有蹊跷,却还没有证据,所以,我想进太医院详查当年父亲旧疾复发之事。”
“你早就有所怀疑了对吗?”
刚刚她所展现出来的镇静,全然不像是一无所知。
她沉吟着点头,“嗯,不过你别问我为什么怀疑,我答不上来,我也不问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好。”
他早就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却不愿追根究底,只希望她能平安顺遂,洒然自在。
提起太医院,就想到杭春山那张深不可测的老脸,祁烬忍不住提醒,“不过,太医院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左倾颜道,“我知道,所以开医馆只是第一步,待拔除了殷氏这颗钉子之后,我打算重开父亲棺椁,先看看父亲到底因何而死。”
“你也怀疑,先定国候是中毒而死?”祁烬想起叶轻曾说,那冯太医怀疑先定国侯说中之毒与尚在襁褓的左倾颜中了同一种毒。
“嗯。”左倾颜眸光桀然,“开棺验尸是最直截了当的方法,我相信,父亲定不会责怪我。”
“到时候,让我陪着你去。”他握住她冰凉的葇荑,眸子里溢满神采,“我有话想亲口告诉先定国侯。”
掌心一空,祁烬诧然垂眸,只见她趁机抽回手,红着脸瓮声应了句,“到时候再说吧。”
祁烬忍着心中失落道转了话头,“今日进宫虽是不得不为,但是你要心中有数,父皇极大可能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武义侯府治罪祁皓,他毕竟是齐王的独子。”
她闻言神秘一笑,“恰恰相反。”
朝祁烬勾勾手指,他失笑地附耳过去,。
温热的气息从耳际流过,他眼神微黯,却还是理智地点头,绷直了身躯。
他若无其事道,“这么说,咱们又得找谭大人帮忙了。”
左倾颜无奈,“我本就是打算去京兆府找他的,没想到武义候府的人来得这么快。”
“别担心,我派人走一趟。”
这么想着,马车就停了下来。
帘外传来天枢的声音,“主子,西宫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