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的目光追随着救护车的尾灯,直到它消失在夜色中。
他知道,这些人即便活下来,也将永远活在噩梦里。
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
"山佐君,"是川岛的声音,"渡边已经被转移到关东军监狱。"
陆阳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他会开口吗?"
"这你不用担心,"川岛顿了顿,"他不会有开口的机会了。"
挂断电话,陆阳闭上眼睛,他太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七三一部队不会允许任何人泄露他们的秘密。
渡边的结局,早在他被捕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
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是他的副手田中。
"课长,"田中轻声说,"刚才医院来电话,想请您过去一趟。"
陆阳披上大衣,走入秋夜的寒风中。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一个老人坐在长椅上,是从地下室里救出来的人之一。
"山佐课长,"老人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有话要说。"
陆阳扶他坐下:"您慢慢说。"
老人的眼神有些恍惚,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他们不是普通的警察,"老人低声说,"他们是魔鬼。"
陆阳的心揪了一下,他知道老人在地下室经历了什么。
"我亲眼看到,"老人的声音开始发抖,"他们给人注射不明的药物......"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老人枯瘦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有人发高烧,有人全身溃烂,"老人继续说,"每天都有人被抬出去......"
陆阳握住老人的手,感受到那冰冷的颤抖。
"您放心,"他轻声说,"他们已经得到惩罚了。"
老人摇摇头:"他们还会继续,在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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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陆阳的心里。
因为他知道,老人说的是事实。
回到办公室,夜已经很深了。
陆阳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
在这些平静的灯光背后,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黑暗?
还有多少像渡边这样的疯子,在进行着非人的实验?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秘密的号码。
"告诉老关,"他低声说,"让他派人注意各地的可疑活动。"
"特别是那些深夜运送'医疗物资'的地方。"
放下电话,陆阳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场仗,远没有结束。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黑暗中点亮一盏盏灯。
即便这些灯光微弱,也总比彻底的黑暗要好。
深夜的火车在东北的旷野上疾驰。
陆阳坐在包厢里,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思绪随着车轮的节奏起伏。
老关派来的情报员送来了一份新的报告,就放在他面前的皮包里。
报告中提到,在吉林省的延吉地区,最近也出现了类似通化的可疑活动。
车窗上映出他疲惫的面容,这些天的经历像一部黑白默片在脑海中回放。
那个老人在医院说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他们还会继续,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