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的地板上,脚步声回荡。
“如今闸门虽然还在,但胎海水已经透过部分海底泄漏出来,混入大海,闸门即将失守。海水将如预言般淹没枫丹。”
“莱欧斯利利用职务之便,让枫丹科学院研究始基矿和重力仪的技术人员,在隐藏的巨大工厂区,模仿雷穆利亚王朝的法图纳号,建造了一架巨大的,代表希望的船只。”
“伟大的计划藏于阴影,以此防止人们因为听闻末日而先一步诞生‘暴乱’。”
这是枫丹官方知道“预言”,但从来不表态,说这是“真的”的原因。
不过,姜逸如今的存在,也将是所有人心中的“定海神针”。
就算知道“末日”,也不会失去理智。
远方,诸多浮生飞舟修改了航线,出现在枫丹的停舟坪。枫丹区域的浮生飞舟在悄无声息中,逐渐增多。
夜晚悄悄降临,又悄悄过去,黎明。
“那个……那个……‘仆人’今天要和我开外交会议,你……你能不能来陪我?”芙宁娜一大早,向着姜逸发送了一条消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你能说的部分吧!你不是请了我们公司的浮生飞舟,还请了我吗?”姜逸点着玉简答道,“仆人必定是来问责你有没有预防预言的手段,你现在可以理直气壮一点,表示你没有在悠闲混日子。”
“谁……谁混日子了!这么久以来我也一直在为此而努力……枫丹一定会得救……”芙宁娜似乎有点气恼。
“当然,当然,我一直很相信你啊!你不愧对任何人。”姜逸笑了笑,“我到时候,请荧和派蒙来陪你吧。你只需要继续你的一切计划。未来……任何人都不会因为预言牺牲。”
这是他的承诺。
“各位,听到广播请马上去避难!向外撤离、向外撤离!先向上,如果已经抵达最高层,就继续向外!”
梅洛彼得堡警铃大作,一位位警卫吹着哨子,唤醒迷迷糊糊,还没有从睡觉中清醒过来的犯人,一个个人开始向外奔跑。
声音逐渐嘈杂。
荧和派蒙冲入了禁区,巨大的闸门不住震颤,地面开始震动,蓝紫色的梦幻胎海水,汹涌如喷泉般冲破了闸门。
莱欧斯利以冰元素进行冰冻拖延了几秒,将一道道阻挡外溢海水的巨大闸门放下。
克洛琳德严阵以待,通知那维莱特。
姜逸的通讯打到荧和派蒙玉简上,让她们去歌剧院陪芙宁娜。
“放心,若是情况危急,我会出手。”
荧和派蒙看见这消息,心里的紧张感去了大半。
那维莱特也已经到达梅洛彼得堡。
整个枫丹都在经历小型地震般的颤动,尤其是伊黎耶岛的歌剧院,桌子上茶杯里的水,荡漾出一圈圈涟漪,水面不断摇晃。
“他可以解决此次的危机吗?”克雷薇望着那维莱特进入禁区的身影。此刻的梅洛彼得堡犯人和警卫基本都去了最上层。
只剩下机械的轰鸣依然在响彻,至于留下的各种珍贵资源,在人命面前,微不足道。
姜逸负着手,站在入口。
“当然可以……”
“因为他是……”
“水龙王!”
那维莱特让克洛琳德与莱欧斯利退下,孤身一人来到被冻结为峥嵘冰墙的最外层隔离门面前。
龟裂声不绝于耳,冰墙上出现道道裂痕。
超越自然法则的原始胎海之水不是冰元素可以永恒封冻的。
一个呼吸后,凶兽般的胎海水就冲破禁锢汹涌而出,瞬间吞没了那维莱特。
“涨水时海洋产生的巨大波动,在第一时间就会倒映在与水元素充满联系的他身上。”姜逸看着入口,“‘最早的僭主’降临于提瓦特时,夺走了龙的部分力量。七神的权能正是源自那些被‘窃取’之力。如今世上的元素龙,都并非是‘完整’的状态。”
“他是死去的前代水龙王的继任者。”
“虽然不能直接解决原始胎海引来的危机,但足够再次封印原始胎海一段时间。”
在第一次见到那维莱特的时候,姜逸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他的身边,克雷薇,厄里那斯,希格雯一同看着通往禁区的入口。
等待着里面的人回来。
禁区内,蓝紫色的梦幻胎海之水在瞬间的停滞后倒流,就如看见了王者而不断退缩的野兽,随着那维莱特的力量和脚步再次缩回损坏的闸门之后。
宛如一颗颗水色星辰凝聚星环,化作了湛蓝的封印。
水元素力如潮汐飞涨,最终趋于稳定。躁动的胎海水,也暂时恢复了平静。
只是外界天空下起了雨,雨势由轻到重,从绵绵小雨变作滂沱大雨。就如每次歌剧院审判之时,整个枫丹都从晴空到乌云密布,雨势突如其来。
克洛琳德与莱欧斯利见到了守在入口的姜逸,对他点点头。
然后向着外界而去,他们得去处理那些犯人的去处。
不久后,带着一丝疲惫,那维莱特从禁区走出。
“跟随西比尔的指引,在深水的最深处,在永夜的幽居所,从万水慈爱的女主人那里,雷穆斯获知了一切骇人听闻的秘密,但却没有得到任何救赎的答案。”姜逸低声轻吟,“水的主人曾犯下不可饶恕的深罪,由此带来的诅咒也同样无可挽回。”
“你知道真相……”那维莱特的眼眸如那胎海之色,“但你现在依然不肯说……就和芙宁娜从来不告诉我们她准备了什么手段来预防预言……”
“五百年的审判,民众对‘正义’的信仰,让‘谕示裁定枢机’内部,积蓄了巨量的‘律偿混能’,那股力量足够轻易杀掉强大的神明。”
在林尼从那密室出来,他就注意到了那魔术师身上沾染的庞大“律偿混能”。
“哈!”姜逸失笑,“此刻的仆人大概也在这样质问芙宁娜吧!她想要拯救枫丹,也想要神之心……或许会觉得芙宁娜不像神明,你更像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维莱特停下脚步,“起死回生,践踏一切法则的你,是否也有让前代水神复活的能力?”
“你不亲自对‘天理’制定的预言动手?”
小主,
“这绝非是‘忌惮’高天。”
“在尘世,在这个星球……或许只有原始胎海,是你没有主动触及的本源,你在等待什么?”
“世界树……此刻还归于‘天理’吗?”
“偷天换日,运行于此世的‘理’之根基……如今可是你说的‘人理’……”
这是双方第一次坦露身份的交流。
那维莱特甚至经常有股错觉,肆意妄为复活生命的人之神已经悄悄取代了“天理”。
“那真是不好意思……我留下了一个步骤还没做……”姜逸意味深长道,“没有见到七国的人之意志如水遍布大陆,如火焚烧深渊……我不会完成‘人理之环’。”
“我见到你的‘正义’,你认为你的正义是否在‘人理’之中?”
在那禁区之中,那维莱特如此宣告。
“就如预言所示,这一天或许迟早会到来……可不该是现在。如此古老的力量,能轻易毁灭某个种族,无边的灾难,等同于愤怒的宣泄……”
“这场审判过于宏大了,请恕我无法参与裁决。”
最高审判官陷入沉默。
他的正义是否在“人理”当中?
“你在问我的‘心’吗?”那维莱特直视姜逸的眼睛。
四百多年之前,他成为枫丹的最高审判官,他虽然以人形诞生,却与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受邀担任“审判官”的职位,不代表他融入了这个社会。事实上,被赋予的身份反而限制了他与其他人深入交流。
他在这里生活,但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他一直如此认为。
或许……人之神的这个问题,也是在问他是否接受“未来人理制定的新秩序”。
这次的预言……是他观测和创建“人理之环”,悄无声息替换“天理秩序”的契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