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儿,我的睿儿……”郑惜年凄厉的叫声响彻整个养性斋,睿儿,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留下姨母一个人,还活着做什么?
可惜无论郑惜年怎么呼唤,李元睿都不会再醒过来,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这座皇宫留给他的全是阴霾,没有一丝阳光,最后的光也被尧帝亲手掐灭。
郑惜年只能眼睁睁的感受怀里的人,由温热变得冰凉,她却舍不得撒手,只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紧紧的抱住这个可怜的孩子……
尧帝十八年十一月初七,尧帝儿子李元睿,于养性斋挥剑自刎,年十六岁……
宣室殿
“陛下,二皇子殁了。”随喜脚步匆匆的进来禀报,此刻也顾不得李元睿已经被废的事情了,再怎么说,二皇子也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大皇子才离世不到七日,二皇子又没了,传出去,难免引起动荡。
尧帝神色有片刻的愣怔,最后只是吩咐道:“让德妃操办二皇子的丧事吧,既然人已经没了,孤便不过多追究他的过错了,就追封为淳安王,依礼下葬吧,咳咳……。”
“是,奴才遵旨。”
“父皇,您还好吗?”李元康有些担忧的问道,听着尧帝压抑不住的咳嗽,心中实在是担忧的紧。
“无妨,就是有些累了,还有些折子没批完,你替父皇批吧,父皇,想去歇会。”
尧帝转身慢慢走入里间,眼神里多了一丝沧桑,原本永远坚挺的脊背,此刻似乎也弯了不少,这是他第二次经历丧子之痛了……
李元康没有再说话,只是拿过折子缓慢的看着,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弧度,这天下,没有人能逃出他的算计……
玉华宫
顾知凝听见随喜的禀报,忙换了一身素净些的衣裳,去养性斋,同时吩咐内府司,按照仪制操办淳安王的后事。
一边走着 ,一边问道:“怎么回事?这二皇子怎么好端端的就没了?”不怪顾知凝疑惑,她实在是没有必要盯着一个被废的皇子,这不是她该插手的。
“主子,奴婢刚打听到,今日三皇子去了宣室殿,然后陛下便免了郑贵妃的罚跪,又允许郑贵妃去养性斋去看望三皇子,不知二人说了什么,听说是二皇子当着郑贵妃的面,拔剑自刎了。”
沉香一边扶着顾知凝步履匆匆去往养性斋,一边回禀,这消息并未瞒着宫里人,所以此刻不说阖宫皆知,也差不多了。
“什么?这二皇子为何如此?陛下只是废了他,又没说要他的命,如此想不开做什么?还是当着贵妃的面,贵妃一向把他看的和眼珠子似的,这不是剜她的心吗?”
顾知凝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这话有些糙,可人只有活着 ,才有希望啊,二皇子也太冲动了些。
“奴婢也觉得奇怪呢?前几日二皇子还安安静静的,怎么贵妃一去就突然想不开了呢?贵妃在宣室殿跪了三日,才求得陛下开恩,也不知会不会后悔要执意见二皇子一面。”沉香附和道。
“这话你是从哪听来的?二皇子想不开,和贵妃有什么关系?”顾知凝觉得沉香的话有些奇怪,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说不上来。
“不是奴婢这么说的,是宫里都在这么传,宫里谁不知道,虽然贵妃一心护着二皇子,可二皇子并不领情,平日里对栖梧宫并不亲近,甚至偶尔会争执,宫人们如此想,似乎也很正常。”
沉香虽然不明白为何主子一下就变了脸色,可还是如实说明。
顾知凝脸色变了又变,悄声问道:“近日翠微宫可有什么动静?”
“主子,淑妃一直病着,翠微宫里的人也不常出来走动,并没有丝毫异样,主子是怀疑?”
“想什么呢?本宫不过是关心淑妃的身子罢了, 管好你的嘴,私底下去查查,这养性斋的剑是哪里来的?”
皇子宫中可以有利刃,大多是帝王的赏赐,以示恩宠,可养性斋有一柄利刃就很奇怪了,毕竟在大皇子被圈禁之前,养性斋实在是属于无人问津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有一柄剑的存在,此事实在可疑?
顾知凝瞪了沉香一眼,警告她不要胡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宫道上的奴才来回走动,万一透出一丝风去,岂不是平白招惹是非?
“奴婢明白,只是如今宫里奴才都在私下议论此事与栖梧宫有关,主子是否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