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康独自站在城墙之上,目送李元睿的灵柩远去,眼神幽远,看不出喜怒,寒风冽冽,吹得他的发丝微微摆动,就这么一动不动,站了许久,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一阵轻盈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站立在他身旁,李元康即便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是谁,除了永安,别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来。
“城墙上风大,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事?”李元康略带关切的声音响起。
“哥哥难不成还真把我当成那弱不禁风的闺阁女子不成?不过是区区寒风,能奈我何?”
永安的声音里带着恣意与傲气,她注定不会和寻常女子一般,嫁个郎婿,然后相夫教子过完一生,既然如此,为何不活的张扬些。
“好好好,是为兄说错话了,给你赔礼好不好?”
李元康说着还真的拱手弯腰,看的永安一阵好笑。
“拿出诚意来。”永安仰着头,少女眉眼飞扬,显然是心情不错。
“又看上什么了,自己去拿就是,哪个敢不给你?”李元康有些好笑又无奈。
永安眼神微动,看着自己的哥哥眼眸中多了一丝笑意,也不再顽皮,正了正神色说道。
“昨夜里,宫中可是热闹的紧,怕是再过不久,哥哥身上便要多出许多流言蜚语来,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家子气,看的人心烦。”
纵使永安没有明说,李元康也知她说的是谁,的确是小家子气,以为他会惧怕流言蜚语,忒天真了些。
“不过跳梁小丑罢了,不必理会,让她折腾去吧,也折腾不了多久了。”
“不过,你昨日是不是又偷溜出宫了?”李元康似笑非笑的看着永安,有个跳脱的妹妹,还真是头疼的紧呢。
“三舅舅把最有用,消息最灵通的铺子交给我管理,我总不能让三舅舅失望不是?偶尔也需要出去巡察一番不是?”
永安脸上难得的带了一丝心虚,巡察是假,出宫潇洒才是真。
金缕阁来了几个俊美的少年,虽然不能做什么,看看也是好的啊……
“你啊,近日宫中事多,出来进去的都要多加小心些,知道你身手好,又有四舅舅派人保护,只是还是要谨慎行事,可明白了?”
李元康不放心的叮嘱眼前的小姑娘,纵使她心智成熟,聪慧如成人,可外面下九流的手段多着呢,万一着了道,可是得不偿失。
“哥哥放心,我心中有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
永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难得露出一丝小女儿家的娇俏。
“你啊,罢了,回去吧,虽然你常年习武身子比旁人康健,可还是要多注意些,免得姨母为你担忧。”
永安顺从的点点头,跟着李元康慢慢走下城墙。
转眼就看见四皇子李元平带着一个奴才站在宫道上,翘首以盼。
“哥哥,是小四来了。”
“我看到了,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你回去陪姨母吧,我去检查小四的功课。”
李元康故作严肃的说道,身为皇子,如此懈怠可是不行,小四如今也不需要藏锋了,是时候该崭露头角了,姨母保他不是让他做一个只会享乐的闲散王爷,而是为他培养的一个得力的帮手。
永安站在原地,看着四皇子被训得低头求救,却对上她视而不见的模样,最后不得不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哥哥远去,就是一阵好笑。
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啊。
不过想来哥哥心中是欢喜的吧,毕竟他永远不会是一个人,而是他三人一起并肩前行。
这座皇宫并非没有亲情,只不过是因人而异罢了……
栖梧宫
郑惜年已经昏迷五日了,五日滴米未进,连药也灌不进去,寒气入体的双腿,疼痛难忍,却未曾唤起她的半分清醒。
柳禹城日日都来施针,可惜收效甚微,面对风信的询问,只能说一句,解铃还需系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