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二月末,天气终于放晴。还没等人们庆祝,把原来院中的积雪处理一下,天气突然就变暖了,村后的小溪由于一下子注入了太多雪化成的水,都溢了出来。
还好小麦田的雪大家都及时清理了,要不这么大水量,会让小麦苗涝死。
二月中旬,崔颐从京城派来接沈季夏的人到了武宁县城,沈修齐在不情愿,也必须得和来人一起去京城,祖父祖母他必须要去请安的。
沈修齐刚走,县城中就来了腰扎黑布的两个衙役到了里正家,等衙役一走,村口的锣声又再次响起,这次锣声连响九下,停顿会,再敲九下,重复了九次。
张家正在院里晾晒一冬天都没见过阳光的被子,听到锣声,都停下了手中动作。
锣响九下只有国丧皇帝薨逝的时候才用,是不敢乱用的。
张老爷子吩咐李壮把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取掉,换上白灯笼,还有过年贴的红对联福字,让家里人都仔细看看,把喜庆的东西都撤掉,不要犯了忌讳。
国丧期间,民间禁止嫁娶宴请三个月,各项娱乐活动也都要停止,不允许有乐声传出,而且不可以穿颜色鲜艳的衣服,要着素服。
衙门会有人专门检查,谁家有违禁的东西,是要被抓起来的,衙役人手不够,也会让村里里正代劳,这管的就会缓和些。
敲完锣,怕有人不知道忌讳,里正和他的大儿子小儿子,挨家挨户通知,务必要做到位。
国丧影响最大的,就是即将参加会试的考生,新帝为了显示孝顺名声,都会把考试推迟,只有极个别情况才会正常开设恩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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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下午沈家派人过来,是崔颐给汐娘的信,说当今圣上已经确认推迟恩科延后一年,让汐娘不必焦急。
得了准信,大家反而安心,阿泽年纪还小,不差一两年,延后一年,准备还会更充分些,张老爷子怕阿泽有心理负担,刚想开导一下,结果反而被阿泽开导了。
皇帝变动对普通百姓来说很遥远,谁坐都一样,种一样的粮食,吃一样的饭,交一样的税费,但是对于权利中心的人来说,换了皇帝,各家族地位就要跟着变动一波。
有从龙之功的跻身炙手可热的位置,不支持新皇政见的,被排挤出权利中心。皇位交替,如一滴水,滴进暗中煮沸的热油锅,表面不动声色,实际已经炸裂开来。
京中沈家,就是压对宝的。
虽然新皇初登基,还没有正式授予沈家官职,但是经常深夜召见沈家老爷子谈事,谈及沈老爷子必称老师,足见重视,京中人家早就盯上了沈家,试图攀上关系。
再就是齐国公府,若是沈家现在是花团锦簇,那齐国公府就是烈火烹油,在鼎盛与败落之间悬浮。
因为现任皇后乃是齐国公府姑奶奶,且皇帝子嗣单薄,只有皇后所生一个皇子,若不出意外,下一位皇帝就是齐国公外甥,也就是大皇子。
所以想方设法巴结齐国公的,比和沈家想搞关系的要多的多。
两家最近都闭门谢客,除非圣上有诏,对家中子女也严加告诫,就怕在新皇初登基就搞出事来,惹得皇上厌弃,自古伴君如伴虎,雷霆雨露均是皇恩万不敢行差错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