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变数超出了计划的范围,一是完颜宗弼创造性地“偷梁换柱”,打了我军一个措手不及;二是完颜娄室的警觉性阻止了我威远军的大批南下。”
李独霜与诸棱颇为认同,伏良翰久久闭目之后终于长叹一声,将叔父的死彻底放下。张经武微微点头,话锋一转,提及了现下的局势。
“完颜宗弼乃人雄,吾不及也。不过,他率军此去沧州,与完颜银术可的六万铁骑汇合,定会加大虎翼军的压力,为防青州有失,我有意让伏良翰率剩余铁壁军与两部厢军一共两万人过去支援。而诸将军则领万人驻守绥远,我会调北境十三州动员起来的士卒往这边补充。而剩余雄武军则随樊将军往宣州方向扫荡,意在接应威远军南下,迫使完颜娄室放弃大散关,退往霞州,我大宋则可趁机收复南部八州。”
“此计划,尔等意下如何?”
李独霜惊愕地看向张经武,见他面不改色,再转头看向诸棱与樊元忠,诸棱闻言后沉肃地点了点头,而樊元忠冲他使了个眼色,隐蔽地抬手下压。李独霜秒懂,原来经此一役,宋军虽然险胜,但张经武战略失措是不争的事实,军中威望实已大降,为保证下一步军略的实施,不得不摆出一副商量的语气。好在众人都是一心为国,没有心思蝇营狗苟,迅速达成了下一步的军略。
屋内仅仅四五人就决定了十多万人的去向以及未来八州的归属,头一次感受到这种权力的李独霜不禁有些头重脚轻,以至于他随着众人鱼贯而出的时候,仍然有些晕乎乎的。
他望向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满布星光的夜空,长吐出一口浊气,消散在沁人心脾的晚风中。
好在,他志不在此。
恰在此时,最后走出的樊元忠看到李独霜,拉着他越过驻守的侍卫亲军,来到一处僻静处,说出了一句令他震惊的话。
“张经武可能要被撤职,召回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