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不见,留花寨自然发生了变化。可是林忠同样也没有回过寨子,心下却是信了几分。
但他仍是满含警惕,看似轻巧地道:“你能活下来倒是幸运,可是因为这个原因抄写佛经?”
柳玉楼凄然一笑,满眼都是愿意为之死的真诚:“奴婢哪里有福认得字呢?”
“那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
林忠的面容冷了下去。
柳玉楼:“夫人告诉我的。”
她现场编了一个生动的传奇故事,在她的口中,她和高清清怎么着也是同生死、共患难的主仆,最后高清清临终前身边无人,托她来带一封口信,只是时隔多年她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什么“羊”啊“马”啊的。
林忠肉眼可见地放松了几分。只是按他的性格,定然是要卸磨杀驴的。柳玉楼不敢赌那一丝可能性:“还有一事——”
她将偷龙换凤一事藏了七分,留下三分,说是自己察觉到的不同。
林忠果然上钩,看着还是毫无反应,暗地里却是拳头紧握,指节都发了白:“此事当真?”
柳玉楼:“做奴才的,哪里敢编排主子的不是?奴婢只曾在小厨房打过工,看过李婶子对女儿轻贱的态度罢了。”
上行下效,如果不是整体的风气如此,怎么会让母亲因为性别就对自己的孩子态度天壤之别呢?
什么人说什么话,林忠已经很满意了:“念你一片诚心,此事饶你一命。只是若需要证人……”
“奴婢求之不得。”
柳玉楼懂事地接上,把一个当年受过夫人恩惠、一直想找机会报答的小丫鬟演得入木三分。
【可是他不知道,需要证人的时候,你已经逃出去,或者死在这儿了。】
【啧啧啧。】
柳玉楼:?
林忠心情很好,训斥了几句让她谨慎,又假装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就急匆匆地去调查了。这时候柳玉楼难免感谢了一下自己失去的右耳:若不是它的存在印证了丫鬟小柳和林夫人不可调和的矛盾,计划哪儿能实施得这么顺利呢?
绝大多数下人都在前厅守灵,柳玉楼大摇大摆地走在路上几乎碰不到几个人,更是没人敢上来阻拦。
放着安稳的路不走,拐着弯做了这么多,甚至差点被林忠抓去,不只是因为她不愿意站上五六个小时。
最重要的是……
她比对着记忆里的路线,像是开了导航一样七扭八拐,走了足足几十个弯儿,终于找到了那扇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