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龙难打,是他们都喜欢送人头。榧然默默地吐着槽。他看向脚下,自己被送上了起码几十米高的空中,而自己的速度已减为零,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重力!
他在引力的作用下加速下落,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刺得眼睛睁不开。榧然深吸一口高空还未染上血腥味的空气,眯起眼睛沉默地观察着战场,手掌上涌出冰蓝色的神力,利用反冲的力道缓冲着下坠的趋势,总算是平安落地,没落得个变成烂肉的下场。
“这也太强了…”有人在绝望地自语。
“啊啊!——”有惨叫声戛然而止,是被龙息沾染的倒霉蛋几秒就被燃尽。
“这没法打!不能破防!”失去信心的话语。
“怎么会撞上这么个东西啊!”崩溃的叫喊。
榧然听着嘈杂的声音,看着巨龙移动绞肉机一样屠杀不敢主动进攻的兵士,心情有些沉重:军心在动摇,一旦斗志被瓦解,再多的人也只是一盘散沙。可能自己还是高看了自己的族类的士兵,数万年不进行战争的他们,早已失去了作为战争机器的冷酷,冷静,冷漠。
当值有些悲观之际,他脑海里灵光乍现,想到了什么。
“拔剑!伴生剑是精制合金!拔剑近战!”他深吸一口气大吼道,“我是统帅!听我指挥!拔剑近战!”
榧然的声音着夹杂神力传得很远很清晰,但士兵们没有作出回答,因为榧然的声音大家都听出来,喊一声“明白”之类也没有意义。
但这也表露了军队可怕的弊端,做为一个庞大的军队竟然没有快捷的方式传递信息,连便携式的传音炼金阵都没有带上。榧然有些懊恼,这不是士兵的问题,只是自己的问题,这种通迅器材还是有装配的,可是自己根本就不会用,刚上任摸鱼的那几天也没有想到这种情况。
城门方向立即有数十个人影取下了背后的重剑,围绕在巨龙身周,灵活地躲闪着龙息、爪击、摆尾和撕咬,砍破了其坚硬的鳞甲。战圈外的士兵立即后退,弓箭手也停止散射开始瞄准点射,为前沿留下更大的躲避空间,同时准备替换和救回竭力或是受伤的战友,当然不幸阵亡的烈士只好暂时作为地上的障碍物了。
伴生剑虽说是生死关头才能用的,但此时不拔剑也就是送死。毕竟这个Boss的血条自带低伤免疫,刮痧的李师傅出六把破军都刮不动它,气得骂骂咧咧地退出了群聊。
剑身上流淌着战士们稀薄的神力,通过炼金回路化成锋芒与力道。剑身落下,带起一道道流光,在鳞片上留下裂缝,也总算是有了攻击的成效。
我去!榧然松了口气,虽然开局就被炸飞与队伍失去了联系,好在自己天生怕死警惕无比,一直都在防御没有被炸得半死不话,周围那些个兵现在估计灵魂已经到了天堂,但是还好,自己还能指挥上,不致于单方面被屠了。
现在还没输,还有希望,这条龙再强,也吃不下车轮战吧。榧然想到,只要功夫深,就算一滴一滴血的刮,也是能刮死人的,什么慢性毒药呀,辐射呀,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关键是这条龙没有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它要是一路乱飞,高空攻击,还真拿它没什么办法。不过看样子它没什么智商,这就叫获得力量要相应的代价?或者说四肢想要发达,头脑就得简单?
榧然正在想象着打空龙的血条之后的美妙场景,可惜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榧然刚觉得有了取胜的希望,他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涌现。
强行按捺着心中的不安,说服自己没事,然而他却突然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缓缓将目光投向天际,一个黑点突兀出现在视野中。
他的心猛地一沉。作为修炼者对外界危险有高出常人的预感能力,自己感觉到的危机感很明显就来自于那个“点”。
下一秒,阴风乍起,惨呼声连成一片,与凄厉的风声交相辉映;比夜还黑的墨色笼罩了战场,是死亡的阴影。榧然惊惧地看向天空中那个身影:仅仅是移动,就在一息之间杀死数百名士兵,这种力量,这种无边黑暗的感觉,他是…
作为修炼者目力惊人,可以自己调控自己的瞳孔焦距,能看清那人的样子。
来者身着一袭黑色斗篷,长而卷的白发在夜中飘飞无比醒目,狭长的眼眸流淌着邪气,一抹血光烈如骄阳,英俊的脸庞病态的苍白,神色中带着上位者的冷冰与淡漠。几根修长白皙手指轻点在空气,黑色的神力自指尖流出,丝丝缕缕凝成巨大的黑色镰刀,上面血光隐现,背后蝙蝠形态的膜翼上还有新鲜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