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十悄悄回头往殿中看了眼。
回过头,他将声音压到最低,低声问墨九:
“方才殿下那意思,是不是以为宁舒公主会把那只兔子扔下不要?”
墨九慢吞吞点头,“大概是。”
墨十有些纳闷他们主子为何会这么想,“我看着,宁舒公主也挺喜欢咱们殿下送的那只肥兔子的啊,走的时候,不是公主亲自抱着那肉兔上马车的吗?”
墨九抬头望天,笑而不语。
他们殿下,哪里是怕公主不喜欢那只兔子,
分明是怕,公主不喜欢送兔子的人。
—
这年的寒冬来得很快。
没过多久,便下了第一场雪。
初下雪那日,谢临珩独自在窗前,望着外面白茫茫的殿宇,看了很久。
在旁边侍奉的墨九,以为主子会问几句宁舒公主的情况。
小主,
尤其,主子往阳淮殿的方向看了很久。
但让他意外的是,从始到终,他们殿下都未过问一句。
宁舒公主人还在京郊别院时,他们主子还隔三差五地往别院跑。
哪怕实在找不到借口了,还能买只兔子送过去,再借着喂兔子的名义,顺理成章地常常过去。
而宁舒公主去了南江后,他家主子倒是有些反常。
直到现在,前前后后,都一个月零五天了,他家主子也没说去南江的事。
这种变化,着实让墨九有些摸不着头脑。
又过了几天。
天气晴朗下来。
该述职的大臣入宫述职,该商议要事的商议要事,直到年关将近,一个寻常的午后,谢临珩批完手头上的奏折,突然去了承华殿。
谢绥看到他人,第一反应便是:
“又想让为父帮你批奏折?皇儿,这件事咱们父子已经商量多回了,既然父皇传位给你你不肯接,那为父也不批那些烦人的琐碎折子。”
自从东陵国事安稳之后,谢绥便再次生出了将皇位交给谢临珩的打算。
在很早之前,他病重初愈的时候,他就想把皇位交出去,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太上皇。
但那时正好碰上这个不省心的儿子觊觎宁舒,他又放不下司沅,便一直搁置了传位的事。
如今一切风波过去,他实在不愿整天坐在这个位置上,守着这个孤寂无聊的皇宫,看那些烦人的大臣时不时地来给他请个安。
尤其近来他这个儿子似乎也有想罢工做甩手掌柜的打算。
不肯接手皇位也就罢了。
还老是把奏折往他这边扔。
弄得他这个亲爹都开始躲着儿子走。
怕他再来上次那番说辞,谢绥连忙又道:
“左右皇儿还未娶妻,不愿继位可以再等等,但朝中的政事和每日的折子,咱们父子俩还是跟原来一样,你全权处理,父皇全无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