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他哭诉着来御前说他谢家就一个独苗苗、没了就要绝后,再到如今被他捧着兵符折腾这么一通,建成帝现在看见他一上来就下跪的动作就眼皮狂跳。
谢绥谢完恩,建成帝哂他两眼。
无奈又认命地喊他过来看这个册子。
谢绥起身起得比方才跪的时候还麻利。
他几步过来,便往桌案上看。
建成帝将册子往他面前递去,说:
“临珩与晚晚成婚,往大了说,是国事。但往小了说,更是虞、谢两家的婚事。”
“关于大婚的各种事项与流程、还有婚期,这几日朕断断续续的也已安排了一些。”
“正巧你今日自己进宫了,省的朕派人召见你了,来一块看看,正好议议两个孩子的婚事。”
“两个孩子一辈子就这一次大婚,我们这两个做父亲的,得好好给他们操心操心。”
虽说皇家成婚,自会有礼部和钦天监共同操办与安排,但建成帝这个当父亲的,对于女儿的大婚,凡事都想亲自看着盯着,尽他所力,把能给的都给到自家孩子。
虽然谢绥今日是奔着上交兵符来的皇宫,但最后却跟着建成帝一起讨论了快半宿两个孩子的婚事。
待到李安进来送最后一次茶水时,时辰已至戌时六刻。
而另一边。
芙蓉殿中。
虞听晚如往常一样在晚膳后看了会儿文书,只是今日戌时五刻多一点,她就让若锦进来收拾并着人备水沐浴。
见自家主子今日这么早就安置,若锦下意识看了虞听晚几眼,想了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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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今日歇得似乎比往日早,是身子不舒坦还是白日万寿宴累到了?”
虞听晚神色把控得极好,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
边往内殿走,边随口说:
“想来是昨夜没怎么睡好,今日万寿节又在灵康殿待了许久,有些倦了。”
若锦跟着进去侍奉。
她贴心地说:“公主这两日着实辛苦,奴婢让人备了安神的熏香,公主好好歇一晚,明日应该会好些。”
虞听晚想着某个翻墙上瘾的准驸马说的时辰,怕他来得过早跟殿中的这么多宫人碰上,今日让人侍奉时一切从简,不到戌时七刻便让人全部退下了。
若锦担心自家主子晚上睡不好,熏香炉中的安神香燃得很旺,在殿中待了不足半刻的功夫,虞听晚就被这香熏得困意渐浓。
她掩唇打了个哈欠,放下手中随手翻着的书卷,从贵妃椅上起身来到香炉前,将炉中的安神香灭了一半。
殿中安神香的香味浓郁,哪怕灭了香,寝殿内的香味也一时散不去。
处理完香炉中的香料,虞听晚又去了窗前,打开窗子通风。
就在她窗开了一半时,外面浓重的漆黑夜色中,闪过一道人影。
下一瞬,那‘影子’出现在眼前。
因窗才开了一半,虞听晚此刻微向前倾着身,挡了小半窗子。
谢临珩没直接进来,与她隔着一道窗,余光顺着窗子缝隙往里看了眼空无一人的寝殿,他唇侧挑起眏丽弧度,噙笑问她:
“公主特意来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