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魁梧的家丁,赤膊插着手在旁边站着,神情肃穆地瞪着他们。
杀鸡儆猴的目的很明显,先从心理上击垮这些生口,让他们生不出一丝反抗的心思,安心给卫家做奴隶。每次有奴隶逃跑,就会让他们来看。甚至他们还会主动检举逃跑的人。
卫家这一套手段,也的确起了作用,不少奴仆的眼睛里都是愤怒。他们愤怒这两个鲜卑小子反抗,还要连累他们一起受罚。像他们一样唯唯诺诺的接受这现实,才是应该的。
可看似应该的,就是对的么?
人形木架上,拓山早已经给打的不成人样,浑身的鞭痕,皮开肉绽更是可怖,脑袋肿大了一圈。一双大眼如今肿的只剩下一条缝,眼角和鼻子边缘都是结了痂的污血。他被双手反绑,浑身衣服被扒了个精光,在清晨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两根手指被绳子捆着吊起,手指已经肿胀乌黑,粗了整整一圈,甚是可怜。
他弓着腰脚尖碰地,看他痛苦疲惫的样子,不知道在这里吊了多久了。宋歆不忍心继续看,默默偏过头去。
张鄙见到这一幕,冷哼了一声,转头对着身后的生口们说道:“你们都给我跪下,好好看着!”
生口们不敢反抗,默默地跪下来。宋歆也只好跟着他们跪在地上,被沙子里的石子硌的膝盖生疼。
这时候,白胡子郑管事走进来,张鄙等人立即弯腰行礼。郑管事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到了生口面前。
“为何叫你们过来,是因为这个小子杀了公子的宾客。”他说话简短而冷峻,“身为生口,竟敢反抗主人。”
接着他喝了一声道:“带上来!”
这时候,两个粗壮的家奴抓着拓野走了进来。宋歆抬头看了她一眼,心中顿时一惊。拓野身上,只有一块破布遮羞。她的鼻子,嘴角都是鲜血。头发被一个家奴抓着,如同拖着一条小狗。
这时候于吉突然提醒道,“把头低下!”宋歆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看见卫起和宋丑走了进来。
宋歆赶忙低下头去,生怕被这个家伙给认出来。
卫起脸色阴寒,快步走到众人面前,说道:“把鞭子拿来。把她给我捆上去。”张鄙立即递过去一只鞭子。两个家奴将拓野架起来,手臂捆在木架上。
卫起眼睛一眯,抬手一鞭子抽在拓野身上,接着又是一鞭子将迷迷糊糊的拓山给打的一个激灵。
“杀我的宾客!鲜卑畜生!”卫起越打越怒,一鞭比一鞭沉重,宾客在自己家被生口杀了,这种事对于他而言,简直是把祖宗的脸面都丢光了。
他边骂边打,皮鞭破空的声音就像是刺在所有人心头的刺。
拓野被打的惨叫连连。白皙的皮肤上,鲜血像是从卵中钻出的一条条红色小蛇、吐着信子,缓慢爬行着。
生口们这时候一片安静,仿佛是被毒蛇吓傻了的青蛙。
而拓山却哈哈大笑起来,血流进眼睛,把一切都染成了红色,面前所有的人影,都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拓山怒骂道:“汉狗,你有种杀了我。否则我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杀你报仇!”
他看向了宋丑,眼泪混着血水,怒道:“你这屠夫,杀了我的族人,杀了我的父母,我与你不共戴天!”
宋丑似乎为他的气势给吓住了,脸色一阵发白。
卫起冷冷一笑,“不共戴天?就凭你?想速死?没那么容易,我要把你活拆了。”
“来人,将他的舌头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