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孤舟闻言,了然道:“贤侄,你就是最合适的人。”
“世伯,我如今并无威信,也无甚功业,如何能接任…”本要说下去,南宫孤舟摆了摆手,众人噤声,他亦只能作罢。
“诸位好汉,今日我南宫孤舟到镇南镖局,本为击退万寿贼人。如今既然诸位都在,倒是还有另一桩事请大家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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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孤舟顿了顿,故意止住话,环顾了一下众人的反应。
只见几位掌事都看着他,稍有威望者迫不及待地说道:“南宫庄主,您义气深重,能救我镇南镖局于水火之中,我等皆感激不尽!若是有什么要求,您但说无妨!只要是我等能做到的,定然万死不辞!”
南宫孤舟笑着拱了拱手:“我等侠者,做事不求回报。只图个问心无愧便好。诸位好汉无需介怀!”
这话一出,又引来一阵点头赞叹。
“今日希望诸位见证的,乃是小女南宫惠和林贤侄的婚嫁之事!”一言既出,如同石激巨浪。众人顿时议论纷纷,有激动的,有喜悦的,更有怀疑的。
最为惊诧者,还是一旁的林穆远。他立刻转头对南宫孤舟说道:“世伯,这恐怕不太妥当。如今我爹尚未找到,二叔尸骨未寒,我并无根基,如何能行婚嫁之事?”
“贤侄,你说你尚无威信,我便亲自来替你镇场,给你威信。你说你尚无根基,我便将爱女嫁予你,给你根基。何况,这婚事,不仅是你爹娘的期盼,亦是我与惠儿的期盼。惠儿不足三月便及笄,这媒人可是将我问剑山庄的门槛都要踏破了。贤侄可忍心看着我将惠儿许了别人?”南宫孤舟循循善诱,“行前,惠儿还问起贤侄,说什么非你不嫁。我这做父亲的,没有别的愿望,只盼着你们一双儿女能修成正果,便也安心了。”
林穆远闻言,瞪大了眼,脸上既是羞赧,又是有些愧疚难当。“如今我林家如此境地,世伯竟还愿履这婚约之诺,实在叫我心中难安。”
南宫孤舟听罢,不再多言,朝着众人缓缓取出一件东西:“诸位请看!这是何物?”
有几个年长者登时认了出来,纷纷双眼放光,说道:“此乃我镇南镖局的镇南符是也!镇南符已遗失许久,南宫庄主是如何寻到的?”
“呵呵,这便是本庄主此行的第三个目的。这镇南符,正是贵府前任林总镖头昔日与本庄主,为林贤侄与我问剑山庄少庄主定亲之时所留信物。林总镖头高义,深感南北势力不可分而论之。故以镇南符为聘,以图问剑山庄与镇南镖局百年之和。如今本庄主便以问剑山庄之名,前来应诺。自今日起,问剑山庄与镇南镖局同舟共济,共图大业!”说罢,他将镇南符郑重地交予林穆远。林穆远眼眶微湿,自此,林家与南宫家彻底一体同心,他再不会有半点怨言。
众人皆啧啧称赞,更为问剑山庄之不弃而心悦诚服。世人皆道南宫庄主乃真君子,如今看来,果真有当世仁侠之风。论行迹气度,不逊于大侠李缘君!南宫孤舟有条不紊地吩咐下去,众人这才散去处理后续的事务。这婚期不等人,既然是南宫小姐下嫁而来,必然要好好筹办才是。两家结亲,人们皆知这其中的利害,也不再对什么婚丧之期多言。毕竟比起逝者,生者好好活着才更重要些。
人群中,只有顾见春有些格格不入。寻了一圈,没能寻到那个身影,只得待人群散去,只留下几个年长者在此寒暄,他才上前询问一二。
谁知南宫孤舟闻言,叹了口气,说道:“我留她不住,她将我打伤,便匆匆离去了。”
几人皆是震惊。这天下竟还有能伤问剑山庄庄主之人。南宫孤舟似是了然,叹息道:“总不能防着亲近之人吧。”这话一出,这才解惑。原来是夜来姑娘趁他不防备,这才打伤他逃脱了出去。难怪刚见到这南宫庄主之时,他脸色有些颓然疲惫之态,原来是受了伤。
顾见春心中奇怪,亲近之人?观她神色分明对这庄主十分不喜,怎么会亲近?
只听众人皆打听这姑娘身份。南宫孤舟却摆了摆手,打了个哈哈,说道:“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众人一看这是私事,登时不再多言,转而攀谈起旁事。而顾见春没问到答案,想到也许她提前回了寺庙,便匆匆和几人请辞。林穆远初为当家,自是要安排诸多事情,抽不出身来,只得和他辞别。
“顾大侠,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到时一定要来喝杯喜酒啊!”他挠了挠头,说不出什么文邹邹的话,只得勉强顾全礼数说道。
难得他能恢复些精气神,顾见春欣慰地笑了笑,拱手道:“一定!”
这少爷,还是跳脱些好。他如此想着,便翻身上马,低叱一声,向城外赶去。
苏决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