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说得玄之又玄,顾见春也一时不明,遂摇了摇头,不去多想。
一时无话。
他尝试运功,发觉内力如同潺潺溪流,竟缓缓涌现,就连身体也多了些力气。于是心中宽慰些许,温声说道:“不用担心,约莫几个时辰就能恢复了。”
“啊?”少女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面上一喜,说道:“好,那我现在就去煎药...”
她方要起身出去。
“不必——”两人推门而入,男人朗声说道,“在下先前已运功化了这药性,此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来人便是方才在门外说话之人。面容俊逸,一袭黑衣,如墨韵紫竹,自成风流。只是那鬓边挂上秋霜,倒是有几分沧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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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青木看着来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原来你还懂这个啊。”末了,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想起那晚自己做的事,于是声音中又失了些底气。
“呵呵......在下虽然不如姑娘通医理,却知道这天下的药材皆是一个道理,只需融汇贯通,以功力疏导便可。”男子笑道。
顾见春坐了起来,冲着来人感激地说道:
“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不必谢我。”男子摇了摇头,“还是谢你自己,有这等上乘功法,抵御药性灼烧,寒毒摧心,让你能完好无损地醒过来。”
顾见春愣了愣,他便是不知道这沧浪诀还有如此功效。
一旁的紫衣女子却垂下眸子,像是在思索什么。
“不过,此番倒是因祸得福。”他意有所指,却不知在说什么。
“什么因祸得福?”赵青木忍不住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
“没什么,往后就知道了。”他倒是不愿多说,将对方心思看了个通透,顿时话锋一转。
“前日之事,姑娘不必介怀。若是再来一次,在下定然换个周全之策,倒也免得惹姑娘记挂。”
赵青木面上赧然。“我......真是对不住...”
夜来蹙了蹙眉,终于忍不住开口:“同你没关系,本就是他自作主张。”
她转头,又对身旁之人说道:“我说了,有什么便算在我身上,与他们无关。”
“叶某可没说要怪谁。”叶染衣耸肩,无所谓地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姑娘这一掌,教在下不至于当场毙命......”
不知为何,他虽是笑着说话,眼中却无端黯了黯。
夜来黛眉轻挑。对方像是话中有话。比之前日相见,他鬓角竟生出一缕白发,让这俊逸清瘦的面庞多了几分萧索。他不过二十有余,想来应是与景之同岁,即便是年长些,又怎么会一夕之间,早生华发?看他方才运功之后,倚在墙边,看似气定神闲,却隐约有倦容。
他病了么?
见对方暗自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叶染衣也有所察觉,遂笑了笑,说道:“夜来姑娘,车马已备好,你何时决定,我们就何时启程。”
夜来收回心思,点了点头。他不愿说,也不必多事。
“知晓了。请便。”她素手一挥,竟是要赶人。
男子见状,闷笑一声,说道:“上回叶某说‘江湖有变’,不知可曾提醒一二。今日叶某要说,朝局有变,姑娘保重。”
夜来清冷一笑,回敬了一句:“阁下若说得明白些,想来还是能提醒一二。”
“呵呵...”他倒也不避不让,大方说道,“姑娘身居陋室,自然不知道这两日发生了什么大事。不过么......想必来人已在路上,姑娘很快就能知道了。”
夜来目光一凝。
“终究是道不同,在下话已至此,保重。”他颔首,冲对方抱拳,又对着屋里的两人点了点头。
“有缘再见。”
不知为何,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那素衣女子。
“赵小姐,有缘再见。”
赵青木愣了愣,还未等她发问,对方竟已经抬步离去。不消须臾,就没了踪迹。
一只素手将门关上,这才阻隔了她的视线。
她回过神来,问道:“他怎么知道我姓‘赵’?”
夜来摇头:“不知。”倒是未曾多想,既然他能知道自己所在,认出其来去谷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抬眸看向少女:“你好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