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难不成是担心我知道真相,会承受不了么?他也太小瞧我了......”
少女缓缓低下头,只看着面前一片红绸,眼眶竟有些湿润。
南宫孤舟说得不错,她惯是爱哭。
顾见春心说,却不知是谁知道真相后连着数日茶饭不思,知女莫若父,赵前辈却也不算做错......只是此时他却只得识趣缄口。
隔了半晌,只听赵青木吸了吸鼻子,忽而说道:
“其实我知道爹爹是疼爱我,不想我走娘亲的路。但是以后我赵青木的路,就让我自己走。就算今日爹爹在这儿,这新娘子,我也当定了!”
顾见春莞然笑道:“这下不怕赵前辈责骂你了?”
赵青木一噎,方才那股莫名的惆怅顿时无影无踪。只听她撇嘴道:“那个啊......就是骗骗那秀娘子的,做不得真。我爹素来明事理,若他知晓此举是为救人,反倒要第一个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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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也......”顾见春试着设身处地想了想那来去医仙,他向来珍视这独女,怕是还没有这般好气量。
“你当他是南宫孤舟那般小气啊......”谁知赵青木却没由来地嘟囔道。
“什么?”顾见春不明所以。他怎么没看出那南宫庄主哪里小气了?
“哎呀...说了你也不明白。”赵青木却敷衍道,显然是不愿多作解释。那南宫孤舟也当真是别扭至极——既要救人,那直说便好了,何必遮遮掩掩,百般试探。先是以喜服婚嫁探他二人口风,又以废武功为由探他二人心迹。虽说讲了个令人唏嘘的故事,却还讲得半真半假,叫人捉摸不透。实则他进屋之前,早已做好了打算吧?他二人真心则已,若动机不纯,恐怕南宫孤舟便要假戏真做,夺了那宋家的大权。
只不过如今有了这顾呆子的身份之便,却省下不少麻烦......
“夜来姑娘当真是像他,什么事都藏着掖着。”
“是啊。”顾见春思绪纷乱,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着。他想起那晚两人对饮,她半真半假地与他说,她乃是师门弃徒,没了剑心。
可是今晨她却能接上那招“落花流水”,其间形意,比之当年便是分毫不差。她分明记得栖梧山的武功,却固执地笃定自己不能。
真相近在咫尺,她却仓皇逃离。
她......
“等她醒了,你一定要将南宫孤舟干过的好事都说与她听,她肯定要大吃一惊。”
赵青木轻笑一声,眼见着眼前已经没几步路,宾客之声愈发平息,那鼓乐却敲得喜庆。“诶,若是今日顺利,我们即刻便动身。先去问一问你那师父,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说。”
“兹事体大,确是要先拜见师父......”顾见春敛了敛神色,背着她向前走去。
“我还没去过栖梧山呢。诶,那里好......”少女话音未落,只觉身子一低,竟轻盈地被放在一木椅之上。
她险些惊呼出口,好在收声及时,未曾引起旁人察觉。再抬眼时,那登云履已定定停在她身旁,与她并肩而立。
她心下稍安,忽而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堂上众人纷纷点头,其间尤其是那宋夫人笑得最为满意。这侄孙,她愈看愈是欢喜。
喜婆在一旁净挑着些吉祥话庆贺。末了,高声喊礼道:
“吉时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