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不悔见状,连忙温言道:“盈盈姑娘,你...你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秋盈盈却更是泪如雨下,顺势倚在了曾不悔怀中。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此时当着般若紫阳的面,曾不悔却只得窘然抚了抚伊人香肩,以示宽慰。
只是她一面低泣,一面将帝都近日发生的大事与曾不悔说了个分明。曾不悔本是满腔疑惑,听着听着,却听见她哭诉自己如何被逼着进宫献艺,如何被叶家利用,又如何成了纵火谋反的替罪羊,不由怒火中烧,扼腕痛斥。
“——那狡诈狠毒的叶染衣,若是给小爷撞上,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呜呜呜,盈盈自幼无父无母,皆是依着妈妈肯赏盈盈一口饭吃,又承蒙曾公子厚爱,这才打定主意好好活下去,谁晓得那叶家人如此…如此不讲道理……一把火烧了盈盈的安身之处不说,还让盈盈替他们担罪,如今盈盈无处可依,整日里东躲西藏。好在那位掌柜的好心,肯让盈盈暂且歇脚。”
秋盈盈一面抹着泪,一面抽噎道:
“——只是好景不长,近日,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伙人,整日都在搜查镇上的生面孔,我生怕他们是来捉我,便只得寻这破庙躲着。若不是盈盈命不该绝,遇上了曾公子,盈盈真不晓得还能苟活几日......”
须知这秋盈盈亦是自帝都一路来此,却没料想那帝姬如此雷厉风行,才短短三日,便已派兵将永州大小镇县关隘封锁殆尽。她方行至观音镇,她与叶家人的通缉令却已遍布整个永州。不得已,她只能暂滞于此,正愁着如何脱身,谁想到天无绝人之路,这老相识既送上门来,这秋盈盈便想借机用他一用。
曾不悔一听这话,却更是深信不疑。想这位盈盈姑娘在帝都孤苦无依,那进宫献唱皆是错一步就杀头的买卖,自己却没能帮上什么忙,倘若不是机缘巧合来了这观音镇,真可谓是无处相逢。瞧着她那弱不禁风的模样,曾不悔心中怜惜不已。只恨自己如今没个一官半职,此时自身难保,一时却想不出什么法子替她解难。
末了,待秋盈盈泣声渐止,这才矜然坐正了些。只听她正色道:“曾公子,莫再说盈盈了,倒是您,怎的会来这观音镇?”
若她记得不错,这曾不悔平素不喜佛门中人,如今竟与一个和尚同行,又到了这禅门之地......
“我么...”曾不悔挠头看了看闭目打坐的般若紫阳,思忖片刻,遂答道,“前日里我那东家接了一桩生意,怎晓得被人截了胡,如今正是气头上,遂派我来这观音镇,查查他们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