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一手牵着骡子的缰绳,骡子正低头喝水。河滩边,四周虫鸣此起彼伏,似在演奏着夜的交响曲。
沈亦白另一只手迅速搭在腰间刀柄上,他压低身子,轻声问道:“小灰,怎么了?”
小灰沉默不语,只是目光如炬,死死盯着河对岸那片黑沉沉的树林。
此时,微风轻轻拂过,身旁的草丛沙沙作响,似在低语着不安。
沈亦白顺着小灰的视线眺望,却只见一片混沌的黑暗。然而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自幼随爷爷狩猎练就的警觉性此刻全然苏醒,他仿若一尊雕塑,身姿挺拔却又充满张力,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
河对岸的树林里,夜色浓重,仅有几缕微弱的月光艰难地穿透茂密枝叶,斑驳地洒在满是落叶与枯枝的地上,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破碎的银霜。
河面缓缓升起一层薄雾,那雾如同幽灵的纱幔,袅袅娜娜地扩散开来,模糊了树林与河水的界限。
尽管沈亦白在山林间摸爬滚打多年,视力远超常人,可此刻眼前这朦胧景象,却似一道天然屏障,让他无法洞悉那树林中潜藏的危机,究竟是何种危险,竟能让小灰这般警惕。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戒备,心跳也不自觉地加速,在胸腔中有力地跳动着,仿佛是战鼓擂动,与这夜的寂静形成鲜明对峙。
还好,过了一会儿,小灰似乎放松了一些,继续在河边玩耍起来。看着小灰陡然放松下来的模样,沈亦白明白,危险已经悄然离去,必定是感受到了,小灰狼才会如此。
此时,骡子也喝饱了水,抬起头来,甩了甩身上的水珠。沈亦白赶紧牵着骡子的缰绳,迅速往回走。
当沈亦白终于回到那狭窄而幽暗的通道口时,他小心翼翼地牵着那头温顺的骡子,仿佛生怕惊醒周围沉睡中的一切生灵。
每一步都放得极轻,就连系缰绳的动作也是轻柔无比,唯恐弄出一丝声响。
待确认骡子被稳稳拴住之后,他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真正落回肚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