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三书也笑了,拿起酒壶又给彼此满上,两人端起酒碗,碰了一碰,各自饮尽。
到了这个时候,另一边牢房中的孟草儿也不再吼叫,而是来到最靠近孟子安这边的铁栏边伸出一只手喝道,“喂,那书生,也给咱们来一碗酒!书生,那书生?”
驾车汉子斜一眼孟草儿,孟三书却另取了酒碗倒满,示意他给孟草儿递过去。
孟三书自己则不再喝了,而是将酒壶也推到牢笼边上,缓缓道,“孟将军,三书此来,是要与将军讨要南疆军略的,无论后面发生什么,无论我是生是死,也无论将军能否出得天牢,我都希望将军能将它写出来,呈给太守大人,如今的永昌郡,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只有将军写出来的东西,能对南疆真的有用了......”
孟子安只是饮酒,闻言看了中年书生一眼,摇头道,“河玉城尚有主将王辉,又或者老将王渺,都不是无能之辈。”
孟三书嗤笑一声,“王辉此人勇猛有余,智计不足,粗豪有余,细腻不足,若是南夷一如过去九百载一般,王辉无有大功也难大过,倒也罢了,可是如今......却是不行的。”
他抬头看了眼孟子安又道,“王渺曾经确是良将不假,对于南疆也不算陌生,尤其擅长依河而守,可他老了,也越发的倔强了,当他守着过去的战法不变的时候,南夷却变了,如此一来,哪里能胜......孟将军,你这一篇南疆军略不是为了朝堂上的谁,就当是为了......永昌郡的百姓吧......”
孟子安还是摇头,“不说王渺,便是那王辉,论资历战功也绝不在我之下,我在照水城为将之时,这两人碍于我孟氏的身份还能礼让三分,如今我已是阶下囚徒,写一篇军略便能让这二人乖乖的照办了?恕我直言,殊无可能。”
“既然孟将军也觉得新太守不似曾经看起来那般无用,这一篇军略呈给了他就总还是有些作用的,至不济也能做些提醒,免得南疆方面遭了南夷的算计都不自知,”孟三书看向孟子安劝道,“孟将军之子孟亦良如今也还在照水城,有此一篇,无论新太守还是朝臣,都不会再去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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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安陷入沉默,他已从孟草儿那里得知王辉曾受命整编南疆军队,他不在照水城,一众旧部就算有心照拂他的儿子,也恐怕力有未逮,又能照拂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