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草儿道,“你是不敢,但难保有人敢,就算你们所有人都不敢,也难保旁人会信,归根结底,是这两万撼山军太强了啊,强到太明黑甲军和百通飞熊军都没有资格来抢这个箭头的程度,怎能不让人多心?”
张归看一眼孟草儿的侧脸,小心问道,“那敢问将军,我撼山军......究竟前路何在?”
孟草儿伸手指了指远方的兽海,道,“就在这里。这一战,是撼山军为离郡打的,离郡不是号称最重军功?能从这一战活下来,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了任何人不能轻动的在离郡的立足之本,若是死了,你们的家族后代,也可因此得享安稳。”
“至于说撼山军,”孟草儿哂笑一声道,“没有人会舍得下这样一支强军,就算他是洛川,也是一样,只不过这一战过后,撼山军的折损势必不小,再补充进来的,十之七八就该是离郡南疆的悍卒了,如此再有一两场战役,这支撼山军,便就彻彻底底成了离郡太守的撼山军,在这件事上你们若能做得很好,继续留在这里也非没有可能,若是做得不够让人满意,调离撼山军,顺顺从从的将位置让出来,总也会有其它安逸的地方等着,求个安稳当无问题。”
“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一仗打得赢,否则......”孟草儿没有将这句话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十分清楚。
张归两人这一下,便又将心神重新拉回到眼前的战场之上,远处黑压压的兽海,再次压在了两人心上,使两人面色不由得一沉。
孟草儿重又坐在箱子上,仰头看天,“离郡太守有句话说得还是对的,这一仗,本就是我永昌人的责任,永昌人将河玉城丢了,永昌人将它拿回来,天经地义。”
张归沉默片刻道,“若没有离郡太守,恐怕等到我们白头皓首,永昌人的军队没办法走到这里来,这一战无论输赢,打过了,我便问心无愧了。”
宋棱点一点头,“不敢欺瞒将军,我们几个,确实是如此想的,我们一家老小都安安稳稳的待在益城,若如此我们都不敢为了手底下的兄弟们来河玉城拼一次命,咋还能算个人呢,至于说死,咱们这些人里头谁还没经历过几回生死?有几回,若不是手底下的弟兄护着,咱么也早死了的,能死在这样的一片战场上,儿孙们说起来,脸上也有光。”
孟草儿低头看了张归二人一眼,指了指这两个年纪不小的都尉道,“你们嘴上喊着将军将军,可到底还是没把我再当个将军了,以往那些年,怎不见你们与我说过这样掏心窝子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