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声,如潮如浪,奔涌翻腾。
萧元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朗声又道:“今萧元彻不才,代天子征讨逆贼沈济舟,其罪必要昭告天下,以彰天日也!讨贼檄文何在?”
身旁苏凌这才拿出一金丝绢,双手捧着朝萧元彻递了过去。
萧元彻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这小子,也忒不会做事了,让你今日呈给我,你就真这个时候给我,也不事先写了,先让我过过目啊!万一,你这里面有不妥之处......”
却见苏凌一副气定神闲的低声笑道:“丞相,我办事您放心,再者苏凌岂是不知轻重的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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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元彻这才哼了一声道:“若是写的不文采激昂,小心我罚你!”
说罢,接了那檄文,递给文臣之首的徐文若,朗声道:“令君辛苦,便有你传檄天下吧!”
“喏!”
徐文若郑重接过檄文,在点将台上向前稳稳的迈了一步,缓缓将檄文展开,清了清嗓子。
随后似随意的向台下无数将士扫视了一眼。
这万千将士刹那之间安静下来,整个校军场内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徐文若声音弘大而雄浑,朗朗诵读之声忽而沉郁,忽而昂扬,忽而壮怀激烈。
“晋国贼沈者,性非和顺,空有四世三公之名,实沽名钓誉之辈。昔圣祖有言,乱我大晋者,人人得而诛之。大晋六百余年,魑魅魍魉潜踪,蝇营狗苟匿迹,无人敢窥窃神器。然欺世盗名者沈济舟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目无天子,拥兵跋扈,更兼残杀百姓,涂炭人间!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颠覆天下。君之天下震动。
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誓清妖孽。南连王都,北尽灞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
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移檄州郡,咸使闻知。”
徐文若刚念完此檄文。
三军皆尽呼啸,声震寰宇。
“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攻城,何城不克!”
其势莽莽,江河日月为之叹也。
萧元彻眯眼看了看苏凌,心中暗道,这小子倒真有两把刷子。
苏凌正自洋洋得意,骆宾王讨武檄文,自己稍加修改,这天下文章一大抄的事,自己轻车熟路。
萧元彻神情一凛,刚要说话。
忽的远处有人高喊道:“圣上遣天使官到了!”
萧元彻神情略显意外,但当着这无数将士的面,如何也得恭敬。
忙率文武下了点将台,亲自来迎。
苏凌偷眼看去,觉得这天使官好生眼熟,便拽了拽郭白衣道:“白衣大哥,这天使官是谁啊,怎么看着如此眼熟啊?”
郭白衣哈哈一笑,低声道:“你可是忘了,你头回进宫,两位来接你的小黄门,一个被黄奎甲料理了,还有一个乖巧机灵的,便是他了!”
苏凌这才猛然想起,原来是他。
他还记得,这位小黄门姓何,当时自己和他在去大内的路上聊得火热,自己还称他小何公公。
看他如今的样子,怕是发达了。
果然,郭白衣又道:“这为公公,现在人称小何公公,自那个假齐世斋死后,这小何公公不知为何,颇得天子欢心,如今已然是天子面前的红人了......”
苏凌点了点头,低声道:“他能得天子欢心,却也是他自己机灵......”
但见萧元彻朝小何公公施了礼,小何公公一脸庄肃,朗声道:“天子有旨!跪!”
呼啦——一声,所有人都齐齐跪下。
倒是苏凌仍旧故作迷茫,直愣愣的站在那里。颇为显眼。
小何公公瞅了他一眼,刚想发作训斥,忽的认出了,这位站着大喇喇的主是那个故人苏凌。
饶是熟人好办事,也是这小何公公机灵。
他倒也故作不知,展了圣旨朗声念道:“大晋六百余年,大动干戈之事,从未有之,今沈济舟者大逆不道,悍然兴兵,罔顾朕器重之心,深负朕望也!幸有丞相,不辞辛苦,兴王师而讨之,朕心甚慰。当赐天子剑,王师必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朕夙兴夜盼,望丞相早日得胜还朝,复我大晋山河,解百姓倒悬之苦也!钦此!”
萧元彻恭敬的接过圣旨,朗声道:“臣萧元彻定竭尽全力,兴王师,讨逆贼!”
宣旨罢,小何公公这才朝着萧元彻恭敬的拱手,一脸笑颜道:“萧丞相,方才有旨意在身,所以才严肃一些,丞相勿怪啊!”
萧元彻忙摆手笑道:“何公公哪里话来,天子那里,还需何公公多多关照才是!”
小何公公会意一笑道:“丞相哪里话来,这是杂家分内之事!”
随即小何公公又低声道:“原本天子当亲至,只是最近天子龙体微恙,实在是有心无力,只得由杂家来传旨了......”
萧元彻心里冷笑,龙体微恙?真病还是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