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德快速地拦住他,他的眼角也溢出了泪水:“殿下,你冷静下来,陛下定然是没事的!”
方辞礼眼中藏着深深的悲伤,情绪激动地挣脱他:“这么高的崖,怎么可能会没事,你松开我,我要下去看一看!”
张乔松眼里同样含着眼泪,拉住他道:“陛下说过,让属下保护好殿下!您可不能出事啊!”
方辞礼涕泪横流,瞧着看不到底的悬崖,心里如同刀绞,眸中里满是苦涩和绝望。
怎么会这样?
他跌坐在悬崖旁边良久,突然起身,身姿不稳,语气却坚定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召集我们的人,一定要找到陛下和南神医!”
张怀德想说什么,瞧见他眼底猩红,点头答道:“听殿下的,去搜。”
方辞礼率先走在前面:“我随你们去,一定要找回陛下。”
陛下那么聪明,一定会没事的,一定。
这场暗杀传遍了整个吉安,周皇异常震怒,不仅将川王,成王,甚至连一同参加的妃嫔都受了罚。
而大晟陛下不顾自己危险,挺身而出救周国百姓的壮举流传在各个街道。
张乔松一群人已经寻到天黑,却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方辞礼立在竹筏上,迟迟不愿相信,让人昼夜交替寻找,自己却没有丝毫的休息。
香山附近的猎户家。
南梧抬手摸了摸她发烫的额头,眼神凝重道:“那些刀上淬了毒,有些难解,我已经扎针……”
长清子捋了捋胡须,呢喃道:“我那两个徒儿传来消息,周边有不少人在搜我们,其中不乏昨日的黑衣人。”
南梧洗了洗帕子搭在她的额头回道:“昨日我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出手救那些文人墨客。肩膀上的伤是替那个小娘子挡的。”
长清子闻言淡淡一笑,欣慰道:“所以陛下才是能够问鼎天下的那个人,不论是否大晟还是周国,真正的仁爱天下。川王,成王?自己早早逃走,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他敛了敛情绪又问:“如今可去给那个贴身太监去说一声?”
南梧瞧着沉睡的周尧,良久摇了摇头:“知道她中毒的人越少越好,不是信不过大晟的人,而是信不过人心。”
长清子见此了然点头:“那南神医,陛下解毒需要什么?贫道能做些什么?”
南梧看了他一眼,难得扯了一丝笑:“道长和两个徒儿都是懂医之人,劳烦道长去这山上寻一些草药来,还有一些药怕是要麻烦你的两个徒儿去药房。”
长清子见此抱手道:“南神医客气了,贫道既然已择明主,自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面容上,侧头看向南梧,让他安心接着解释:“南神医,陛下聪慧,那日与贫道在凉亭一续,不少人都瞧见,甚至宫中的皇后也亲眼所见,贫道在周国已然没有退路,香山的道观也已经被砸。”
南梧恍然想起那日,没想到她要见老道士还存了这样的心思。
果然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听得老道士这一番话,放下心来:“我这便写药材。”
“好。”
南梧没有找到墨块,只能用木炭写在纸上:“道长,您不惜让道观被砸,也要跟随阿尧,到底为何呢?”
他能感受到这个道士散发的善意,所以不能理解他好好的观主不当,要选择这么一条路。
长清子听见他的疑惑,只是慈祥一笑:“南神医,贫道所求与他人不同,贫道只是在求自己的道。”
与其说与女帝香山偶遇,其实更多的是他刻意的等待。
南梧疑惑:“何道?”
“一条光明大道。”
天下归一,百姓可安居乐业,女子可自由。
他在大晟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