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挺戏剧的。
我和阿彪不打不相识。
不能说是一见如故吧,反正也算是有点惺惺相惜。
要说是臭味相投,我也没意见。
我俩疯狂喝酒,疯狂撸串。
阿彪跟我聊他的江湖往事,我跟他讲我的军中见闻。
而且我这时更加了解到,这家伙真不简单啊。
在海淀、丰台、朝阳甚至是通州,阿彪都混的很开,而且这些区有不少家娱乐场所,都有阿彪的抽水,就像光头刚罩的那些场子,都会定期给阿彪上贡。
但阿彪花钱如流水,全都造光了。
吃喝玩乐对他来说还是小钱儿,关键是他还赌。
他还告诉我,他预约了一个大的赌局,定在六月底。
对方是蓝道上赫赫有名的‘九指天后’的徒弟,绰号叫什么什么圣手。
我对赌不感兴趣,也没多问。
但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一会儿去哪嗨皮?歌厅、洗浴、按摩随便选。彪哥安排!”酒足饭饱后,阿彪慷慨地说道。
我建议道:“去望京转转?”
“操你……他大爷的,哪贵你选哪!”
阿彪打了个酒嗝,大厚嘴唇一裂:“要是别人我真不舍得,你嘛……走着!大爷的!”
跟他一接触,我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位列‘三大恐怖份子’之一了。
这家伙喝了酒以后,是真特么的下三滥啊。
这不,刚一打上出租车,他就跟人家司机咧咧起了自己怎么砍人,怎么砸场子的历史,吓的那司机油门都踩不稳了,行驶中一顿一顿的,还不停地拿纸巾擦汗。
到了望京后,人家连车费都没敢要。
阿彪还冲我炫耀说,他出门打车从来没花过钱,全靠吓唬。
我怀疑,这狗日的要把我带坏。
“看到没有?这就是大望京!”
“韩国人的聚集地!”
“大酒店、大洗浴、大会所……男人的天堂!”
“噢对了,咱众泰在这里有不少项目呢,而且基本上全是夜场!这里队长是‘活阎王’阎君林,跟我差不多时间出来混,深受琛哥抬……什么来着,抬爱!对,抬爱!”
“操他大爷的,我跟他死不对眼,早晚要干一架!”
阿彪不失时机地跟我科普了一番。
我顿时愣了一下:“这里的队长也是江湖中人?”
“可不嘛!”
阿彪拍了下我肩膀,呲着厚嘴唇说道:“我告诉你,咱们众泰30多个队长,有三分之二是道上的,或者在道上混过。你以为保安公司这么好干啊,这里面的门道,哼,你要心不黑手不辣,一天都干不下去……”
我心下更是一惊:“怎么讲?”
阿彪便简单地跟我举了一些例子。
你比如说,琛哥为什么把阿彪放在业务口上?
那是因为,给公司提供员工来源的,基本全是混混,黑中介。
他们每介绍一个保安进来,就有二三百的佣金,过年时,能到五六百。
所以说这些家伙就会起很多歪心思,比如说,找些托进来登个记或者干个一两天就走了,他们也拿到了佣金,但损失的却是众泰公司。
阿彪的作用,就是压着这些黑中介,让他们不敢太造次。
还有,中介上为了招到人,往往给应聘者许诺出两三千的月薪,但他们来到公司一看,才五六百块钱!而且还要扣除被服费,以及三个月押金。
这种情况下,怎么能留住人?
扣身份证,算是其中一种最温柔的手段。
其它的那些手段,更黑更毒,只有道上那些人才能用出来。
等等,等等……
说实话,我听的触目惊心。
是我低估了这个社会的残酷,和人心的残忍。
“嘿嘿,操他大爷的,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阿彪搂着我的肩膀,指向前面一片片闪烁的霓虹灯:“你小子不是池中物,琛哥以后肯定会重用你!不谈工作,今天晚上放开了玩儿!前面那家三江阁KTV怎么样?小妹多,全都有!”
我迟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