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到自家老爷这个样子,还在操劳政务,实在不忍。
“老爷,要不您再歇会儿吧,今日已处理诸事甚繁,还是身体要紧啊!”
“不能歇,我自知时日无多,就将永远歇着,不急于这么一时的休憩。
还是趁着现在,多为百姓再争取一点好处吧!
我死以后,闸仪县百姓,必定会活在水深火热中......”
“老爷......您这又是何苦呢?”
老仆老泪纵横。
他小时候就是这位的书童,这么多年都是一起过来,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眼看兄弟到现在还在操心这些事,不免垂泪。
这时,外面来报,说是几位公子来看望老爷。
房镇言闻言,微微一叹。
他的几个儿子,从小深受大家族观念影响,自认高贵,一向看不起那些地里刨食的穷苦百姓。
时常会有打骂折辱的举动,自己在时,还能管束着他们。
自己走后,还不知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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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镇言连声咳嗽的道:
“让他们进来吧!”
很快,几个儿子都进来房间。
进来的共有三人,年龄不一,老大四十多,老二三十多,老三十来岁。
三人一起拜见重病的父亲,汇报家里的事。
老大说的都是和大家族之间的事,言语间,无不在表示自己和各大家族之间关系多好。
老二说的是和县里各官员富商之间的事,明里暗里强调自己为家里人脉关系的打点有多到位。
老三说的都是关于农人的事,其对农人多有怜恤,减租减债不少。
这三个儿子来此的目的房镇言再清楚不过,除了年纪还小的老三是真的汇报情况。
老大老二其实是在争家主的位置。
房镇言看着三个儿子,对老三最为重视。
他很想说,自己死后,老三继任家主。
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安排。
老三心太软,做事太守规矩,不会下狠手。
这样的人是守不住家业,更斗不过自己两个兄长的。
因此,即便心里再不情愿,他也只能在老大老二之间选继承人。
示意三人上前来,房镇言让老大老二分别发誓,自己死后,不得内斗,不得手足相残。
这毫无疑问是个很明显的信号,老大老二都明白,父亲是要在他们之间选继承人。
两人当即当众发誓,表示绝对不会兄弟阋墙、手足相残。
见两人都发誓,房镇言拉着老二的手道:
“以后,家里就交给你了。”
老二闻言,狂喜不已,一个劲儿的点头保证。
一旁的老大神色顿时暗淡下来,同时暗暗握紧拳头。
老三则是对此并不关心的样子,只是询问父亲的身体如何,要不要再请大夫。
房镇言摇头,表示不用,心中对老三更为可惜,觉得这样有孝心,还仁善之人被自己这么对待,实在有些不公。
但他自己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是自己家,他还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和睦相处的。
挥退三个儿子,他要用自己最后的时间继续处理公务。
就这么处理着,房镇言感觉有点困,不自觉打个盹儿。
稍后,意识清醒过来。
不知为何,他感觉精神好多了,再看手上的文书,感觉看的十分清晰。
似乎连老花眼都已经恢复正常,而且也不再咳嗽,感觉身体都变得轻飘飘的。
看完一页,伸手去翻页,手竟然从书页上直接穿过去,没有碰到。
房镇言见此一惊,再一听,耳边传来老仆的哭声。
侧目一看,赫然有另一个自己躺在床上,老仆正趴在自己身边哭泣。